夜色已深,窗外的雪簌簌落着,阳台上的龟背竹静默地树立着身子,狸花猫窝在被子的角落里,沈之清抬眼看了看窗外,继而又昏昏然睡了。
这是2023年的十二月十五日,在她决定去死的前一天,她任由自己沉到黑暗的谷底。
时间回到2013年的十二月份,她和傅诗华的最后一年。
他的离开像是在萧瑟的冬天里,突然有人抽走了他原本慷慨施舍给她的棉衣。
原本心疼,关心,一些惺惺相惜的情绪, 突然变做了不耐烦,蔑视,陌生,就好像他还完了本该欠她的,毫无留恋地走了。
她失去了所有,感情,尊严,自信,自我,人格。
但这一天,看着这雪落的景象,屋顶染上了洁白的颜色,树梢虽然瑟缩着,但坦然接受雪落的白。
冷风吹着,世界摇摇欲坠。
她好像不是那么想死了。
还有这只猫。
如果不是养了这只猫,如果不是养了这只猫,大概还是像被吸走了感知快乐的知觉吧,她大抵还在冰冷的海底沉溺着吧。
这只猫让她期待明天。
然而今天,她好像有点缓过劲来了。
沈之清看了下床头柜的时钟,是凌晨的两点半。
一隔壁新搬来了一个住户,一大早上,沈之清就听到搬动家具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吵得她烦躁难安。
她脑袋昏沉沉地下床,趿拉着拖鞋,准备去门外一探究竟。
宽宽大大的睡衣将身体隐藏在棉质布料之下,高领的拉链拉到了嘴巴下,像一株怕冷的植物。
打开门,沈之清就看到隔壁的防盗门开着,嘈杂声愈加震耳,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你好,我叫周屿森,刚搬来的。
走出来的男生看到沈之清向她打招呼。
稍微卷曲的头发,单眼皮,笑起来牙齿很白。
周屿森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这个季节还把自己裹得如此结实的人。
不好。
裹得像粽子一样的人开口了。
请问你们是在装修吗?
现在有点早吧。
不好意思,男生说,我看现在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应该没有很早吧。
周屿森尴尬地笑。
沈之清愣了一下,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问题后,转过头去,努力调整好表情再回过头讪讪笑着,是吗,那就好,以后也要遵守规定,这里九点之前不让装修的。
好的。
周屿森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