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柏很快上来,我抢过文件袋就要撕,周川柏一把攥住我手腕:“等等。”
“等个屁!”
我瞪他,“这辈子还想跑?”
“不跑,这是你的。”
他拿出另一份调函,“一起走吧。”
楼下突然响起鞭炮声。
林小芬扯着嗓子喊:“婉清!
厂里发补偿金啦!”
周川柏趁机往楼下溜,我追过去:“跑什么!
还没交代清楚!”
他在楼梯转角突然停住:“顾婉清。”
“干嘛?”
“补偿金够买对戒指,要不要?”
“要!”
我冲下去跳到他背上,“现在就去!”
他稳稳地背着我,像棵树。
12.“同志,我们要领证。”
我把证件拍在民政局柜台上。
工作人员推推眼镜:“离婚在隔壁。”
“结!
婚!”
我拽过周川柏的手填表格,“就现在!”
工作人员狐疑地打量我们:“是自愿的吗?”
“他自愿!”
我戳戳周川柏,“说话啊!”
他喉结滚了滚:“......嗯。”
“嗯什么嗯!”
我掐他胳膊,“昨晚按着我亲的劲儿呢?”
隔壁大妈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
工作人员突然咳嗽:“那个两位......要拍照的。”
红布背景前,周川柏僵得像个锅炉零件。
摄影师探出头:“男同志笑一笑!”
“笑!”
我掐他大腿,“白捡个媳妇儿还委屈你了?”
他嘴角刚扯起来,闪光灯咔嚓亮了。
照片洗出来时,我差点笑晕过去,周川柏的表情像被绑架,而我龇着牙像个劫匪。
钢印咚地盖下去,工作人员嘟囔:“没见过这样的......现在见着了!”
我抢过结婚证就往外跑,“周川柏!
追得上就让你亲!”
烈日下他三步并两步把我堵在墙角。
我踮脚亲了他一口:“你赢了!”
“......回家。”
“哪个家?”
“我们的。”
一天火车后,我们到了新区。
周川柏将钥匙交放到我手心:“紧张吗?”
“有一点。”
我轻推开门,客厅墙上挂满了我的照片。
卧室床上铺着蓝格子床单,和厂里他那条一模一样。
“周川柏,”我紧紧拉着他的手,“人生如逆旅,而你是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