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怎么可以丢下我，怎么可以自焚？
我问。
钟音姐抱住我，一下一下拂在我背上，喃喃道：“他太苦了。”
失去哥哥的痛苦在我的身体里复苏。
黑暗，黑暗过后又是无尽的黑暗。
五天色渐晚，情绪逐渐平复，我哑着嗓子问老警察，“能跟我说一下……说哥哥的事吗？”
他看了钟音姐一眼，从桌子上拿来几张纸。
哥哥是自杀。
偏僻的河滩上，柴垛堆成一摞，哥哥仰面躺在上面，双手安详地交叠在腹部。
火慢慢蔓延，底层的枯草点燃虫蛀的朽木。
如果不是夜钓的人发现，火应该会烧很久，烧到只剩下骨头。
法医从哥哥的胃里发现大量农药。
他们说，哥哥死得安详，没有遭受痛苦。
怎么会不痛？
胃被强烈灼烧腐蚀，怎么会不痛？
小时候，邻居陈姨在地上挣扎了好久，生生咬得满口鲜血，才渐渐没了呼吸。
“我们在案发地周围进行了大面积搜察，在距离500米的林子里发现了一个由塑料袋和废弃木板堆成的棚屋，猜测是你哥哥的住所。
里边东西杂乱，多是从附近工厂，村子捡来的垃圾。
”老警察继续介绍，“我们还走访附近的居民。
据他们说，你哥哥大概是两年前流浪到这里的。”
两年前？
我猛地抬头看向老警察。
“怎么？
有什么问题吗？
”他疑惑地问我。
我下意识摇摇头，示意他继续。
他顿了几秒，接着说道：“周围的居民都觉得你哥似乎是有精神问题。
比如，他们问过你哥哥的身份，但他就只是呆愣地盯着对方，双眼无神。
本来他脸上有疤就吓人， 还那种表情，看起来更渗人了。
起初，还有好心人看他捡东西，会给他送点吃的，但你哥哥看都不看一眼，直愣愣就走过去。
他们更觉得你哥哥可能有问题了。”
我无法想象哥哥经历了什么。
都是因为我，我的错。
钟音姐姐安慰我：“小雅，别哭了，你哥哥知道了会心疼的。
我们小雅漂漂亮亮地送哥哥走，好不好？。”
“都怪我，我就是一个讨命鬼。”
“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一场意外，意外而已。”
“那哥哥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现在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