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两骑交锋,一声金铁交击,火星四溅。
肃王被迫落马,满身雪泥,身后密军压至,已无退路。
李如明站在雪中,声音平静却寒冷如刀。
“你一生谋万局,却忘了我从头至尾,只落一子。
这一子,是你死。”
他赢了。
伤痕累累,立于坛侧,血染铠甲。
我看着他:“你伤得太重。”
他笑了笑,还是那年少时的模样:“不重,只是终于了了。”
“我说过,不求你原谅。
但今后,你再别哭了。”
他转身踏雪而去,背影没入风雪,再未回头。
十一又过三月,梨微出京,归入庐山旧院,不再涉世。
我去见她一面,她只说一句:“山高水阔,各自修行。”
她头也不回,我未再强留。
有些人,走散了就是走散了;但有些裂痕,哪怕不能修补,也已经没那么疼了。
秋风起,江南一叶落。
李慕言卸下官职,与我隐居江南。
他种茶,我抄书,春赏桃花,夏听蝉鸣。
村中人皆唤我“李家娘子”,有时夜深,他轻声唤我:“梨雪。”
我回头,他就笑着说:“只是怕哪天老了,叫不清你名字。”
我也笑:“得等我老了,你才能老,不许先老。”
他便执我手,答:“那你别嫌烦,我活一日,就唤你一日。”
那年落雪极晚。
我在窗前煮茶,他在廊下扫雪。
他忽然唤我:“梨雪。”
我抬头,他将一颗白梅放入我掌心,说:“你记得吗?
我们就是在梅树下,见的第一面。”
我望着他,心中柔软如春水。
我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他低头吻我额角。
屋外雪落无声,屋内灯火微暖。
一切如旧,一切新生。
大仇已报,尘埃已落。
而他还在,而我未老。
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