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尖锐地说道:“我朝状元郎,竟似叫花子般寒酸,成何体统!”
这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殿中顿时传来一阵低笑。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微微捻须,眼中露出一丝不满,轻轻摇了摇头。
苏挽月见此情形,莲步轻移,优雅地上前。
她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露出袖中的《大盛舆图》残卷,轻声启奏:“陛下,状元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正可入翰林院,补全这舆图,为我朝社稷贡献心力。”
说着,她那葱白般的指尖轻轻划过图上边疆重镇之处,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陆明修紧绷的脊背。
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七年前,在冷宫外的巷口,那个羞涩而又坚定地给她递上止血帕的少年,正是眼前之人。
退朝之后,阳光柔和地洒在御花园中,繁花似锦,蝶舞翩跹。
陆明修悄悄躲在一座假山之后,手中紧紧攥着袖中好不容易凑来的半块碎银。
那是他咬咬牙卖了冬衣,才换得的,只为能给冷宫中的苏挽月送去救命的药。
忽然,一阵清脆的环佩声由远及近,陆明修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苏挽月宛如仙子下凡,轻盈地走来。
她手中递出一个玉镇纸,温润的玉质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上面清晰地刻着“明修”二字。
苏挽月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俏皮与温柔,轻声问道:“当年在巷口,是你给我递的帕子吧?”
陆明修浑身瞬间僵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的思绪也被拉回到那年冬夜,冷宫外,寒风呼啸,那个隔着门缝递出半块饼的少女,袖口还染着陈旧的血渍,那画面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激动与决然:“臣……臣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日后,早朝时分,金銮殿内气氛凝重。
陆明修怀抱账册,神色坚毅。
他的指尖稳稳地按在户部尚书贪墨的证据之上,开始有条不紊地弹劾。
苏挽月静静地坐在帘后,静静地听着他条理清晰的陈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发间。
那支寒酸的木簪,已然换成了她送的玉簪,在晨光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她心里清楚,这是太后党故意留下的破绽,可她偏要让陆明修借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