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梁钰脸色霎时间一白。
她试图辩驳,“锦小姐冒领功劳一事,你我心知肚明,此乃事实,云丹这并不算诬陷……”
“可这与你、与云丹何干?又为何要如此害阿棠?”
祁云策看着地面,眉眼冷淡,“况且,我说的是她设计谋害,并非诬告。”
元梁钰抿了抿唇角,“当日,前有你为锦小姐辩驳,后有长公主为锦小姐撑腰……”
“说到底,锦小姐并未受什么影响,可否……”
祁云策抬眼看她,“元小姐,云丹此番谋划未成,是她自不量力,但其心可诛。”
“当日锦棠推我入水,说不准她也是想置我于死地!若论罪,那她……”
“元小姐慎言!”
祁云策眉眼凌厉,眼尾勾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弧度。
“谭溪清浅,尚不过女子膝盖高,如何淹得死人?”
“况且我家阿棠心性纯良、温柔可爱,做不出什么伤人性命之事。”
他轻嗤,“与云丹所做之事,藏首藏尾、阴私算计,妄图于众人前杀人诛心相比,此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不说他说的本就在理。
便就是他真的偏袒阿棠又如何,他爱她难道不袒护她、不为她撑腰,还要帮着别人欺负她么。
如论公平,哪里有绝对的公平,更何况爱和爱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元梁钰面色难看至极。
她合了合眼,睁眼后才接着开口道:“……家奴有罪,若有主家愿交赎罪金——两百金,便可为家奴免罪。”
“我愿交出两百金,以免除云丹之罪。”
祁云策回来的时候,锦棠正坐在小榻的棋桌边上,手中还拿着一本棋谱。
她看的认真,听见动静太大,这才抬头看去。
见到地上那几个刚被人抬进来的木箱子,锦棠竟有种见怪不怪的感觉。
只是再这样下去,新打的衣柜又要放不下了。
新府邸安置的差不多了,在祁云策的安排下,锦棠从客栈搬到了新府邸。
他不忘将远在小山村的锦家父母也接了过来,甚至此刻府邸的牌匾挂的都是“锦府”。
搞得好像他是入赘一样,而且还是出钱又出力的那种入赘。
锦棠坐在小塌上尚且未动,但祁云策倒是先忍不住凑了过去,“阿棠,你不去看看嘛。”
他这一副装作不在意、实际上暗戳戳求夸奖的模样,将锦棠给逗笑了。
他都这样说了,又是给她买的东西,锦棠很给面子的跟着他走了过去。
她还想着,一会儿等箱子打开,她说一句好漂亮,再顺势夸一夸他,满足一下他求夸奖的心理。
“好……”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那一片黄灿灿的金色晃了锦棠的眼。
好……好闪。
她知道他很有钱,但也不至于这么一箱子首饰全都买金的吧。
一根玉的、银的、翡翠的都没有,甚至连那头面上凤凰吐的珠子都是金的。
“怎么样,阿棠喜欢么?”祁云策自她身侧弯腰。
锦棠一侧眸,便能瞧见他近在咫尺的侧脸,眉目秾丽。
喜欢倒是挺喜欢的,金灿灿的看着就很富贵,而且这些首饰样式又很精巧。
所以锦棠点了点头,“喜欢的。”
祁云策弯着腰,用鼻尖蹭了蹭她白皙小巧的耳垂,“我也喜欢。”
祁云策没想要云丹的命,当然他更不缺这二百金。
他也知道,锦棠压根不在意那日云丹的算计。
但他替她觉得委屈。
就是想替她将委屈讨回来。
他不打算将上午的事告诉锦棠,又觉得赎罪金这几个字听着就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