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赢的没什么成就感。
冉寄欢微怔,缓缓回神:“夫人想要我答应什么?”
“青州地头盗贼横行,民生凋敝,加之穷困潦倒,许多人染了重病,夫君已将青州之行提上日程,届时,我或会同行。”
冉寄欢乍一听青州,登时双眸圆瞪。
竟这般巧合?
“夫人是想让我一并同行?”好分担她前往青州那样贫瘠之地的苦楚?
这倒是符合安如许的行事风格,她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安如许晃着手中车前草,眼角一挑,狡黠道:“怎地?你很想去?”
冉寄欢下意识的摇头:“不是。”
“近日偶闻红梅岭有家医馆研制了‘还颜霜’,有美容驻颜的功效,你可愿为我去采办一二?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此事,冉寄欢也有耳闻,只是她时常忧心忡忡,哪有闲情顾及这般事。
不过,方才安如许有言,青州一向贫瘠,药材稀缺,刘应溪若真受重伤,又怎会送去青州?若说他流落青州,被人相救送去医馆,那就更说不通了——毕竟青州山穷水尽,刁民四起,又岂有良医能救?
可刘家人为何要引她去青州?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刘家曾嫌弃她毫无背景,刘应溪也只敢与她暗中往来,她怀了身孕的事,也只有桂竹香知晓。
那夜,刘家仆从探望她,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偏偏格外在意她的生辰八字。
冉寄欢当时未觉异样,如今回想,却寒意骤生——冥婚,先合八字,再行仪式……
她指尖微蜷,心口仿佛被无形之手紧攥,冰凉窒息。
若刘应溪尚在,怎会杳无音信?可刘家既认定他已死,又为何寻她?
念头翻涌,所有细节倏然拼合,一张阴冷可怖的网悄然张开,森然寒意顺着脊骨爬上来,叫她浑身发冷。
刘家人若是打定主意,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若是能出去躲一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冉寄欢张了张嘴,声音已有些发颤:“夫人随表哥远赴青州,乃是大义之举,我不过跑一趟红梅岭采办‘还颜霜’,自是举手之劳。”
其实,即便她不躲,只要不踏出黎家大门,刘家也奈何不了她。
她真正该忧心的,是若不能尽快与黎深圆房,桂竹香定会趁机下手。
她向来果决狠厉,如今黎深远行,家中再无可忌惮之人,桂竹香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连那最后一丝顾虑也不剩了。
上辈子因安如许心怀怨恨,在惊春的撺掇之下,开始给冉寄欢下慢性毒药,哪知歪打正着,使她体虚气弱,胎像不稳,不得不闭门养胎,反倒阴差阳错地避开了那场杀机。
加之,安如许眼中容不得沙子,令冉寄欢对她恨极了。
安如许慢悠悠地站起身,故作艰难地伸了个懒腰,顺势还揉了揉腰,叹道:“哎哟,我这身子骨,可真是经不起折腾,才翻了几页《神农本草经》,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跟着书里那些草药一块儿熬了。”她侧头瞥了冉寄欢一眼,笑得意味深长,“红梅岭一行,便要劳烦冉姨娘了。”
云舒准备好花馍、春团,招手让两人进亭子里一并享用。
冉寄欢摸不准安如许的心思,更不喜与她这样性格古怪的人待在一起,便寻个借口先行离去。
暮色漫过金绿色流苏车顶时,车辕正碾碎满地梨花瓣。
冉寄欢身体一向很好,就连怀了身孕,也不似旁的妇人那般娇气,有明显的孕期症状,故而能一直掩饰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