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分队立刻开始行动。
刘雨薇去调查毒品一事,刘泽宇则去查询内部资料,关于死者辞职前后所发生的事情。
至于赵兵欣,则屁颠屁颠的去找法医,后续他可能还要重回案发现场。
毕竟黑夜和白天,所能观察到的细节是完全不同的。
作为支队副支队长的刑敬,则直接开了一辆警车,向着死者的家中而去。
关于死者鲁元龙的家人,也在今早开会前,得知了消息,但让众人有些意外的是,鲁元龙的家人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赶往警局来看鲁元龙的尸首。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家人似乎对鲁元龙是生是死并不关心一样。
这让刑敬感觉很是突兀,这鲁元龙这么差劲吗?到死了都没有亲人来来看他?
车辆一路疾驰,很快便到达了鲁元龙家门口。
那是一条略显狭窄的街道,两旁林立着低矮的红砖房,墙壁上的油漆早已斑驳脱落,裸露出坑洼不平的墙面,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街道上,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偶尔有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街边的电线杆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小广告,有修家电的,有卖日用品的,还有各种辅导班的招生信息。
不远处,一家小卖部的门口挂着几个老旧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照亮了周围摆放着的一排零食和生活用品。
刑敬将车停稳后,并没有立刻下车。
他望着眼前这略显破败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接下来与鲁元龙家人的对话至关重要,而初次见面,带点礼物或许能让气氛缓和一些。
于是,他走向街道拐角处的一个水果摊。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正坐在小马扎上,悠闲地抽着旱烟。
刑敬挑了一些当季的苹果和香蕉,用粗糙的牛皮纸包好,付了钱后,提着水果再次回到鲁元龙家门前。
值得一提的是,这大爷似乎对刑敬很是感兴趣。
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年代,能开得起车的人少见。
包括公车,也同样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伸手敲响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随着他敲响木门,不一会儿,屋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随后,门缓缓被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眼前。
她身形微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袖口处打着补丁,衣角随意地塞在黑色的裤子里。
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白发格外刺眼,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警惕与疲惫。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长相酷似鲁元龙的青年,身材高挑,面容消瘦,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不安,他好奇地探出头,打量着刑敬。
刑敬赶忙递上手中的水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同时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说道:“您好,我是刑侦支队的刑敬,来了解一些关于鲁元龙的情况。”
中年妇女瞥了一眼水果和证件,并没有伸手去接,脸上的神情愈发冷淡,她双臂抱在胸前,语气生硬地说:“没啥好了解的,他的事我们不清楚,你走吧。” 说着,就准备关门。
刑敬见状,心中一急,下意识地赶忙用手挡住门,他的手掌用力地抵在门板上,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明白这家人为何如此抗拒,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 字,眼中满是困惑与急切。
“阿姨,您先别着急,让我再多说几句行吗?” 刑敬大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他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我知道贸然打扰您不太好,但鲁元龙的案子真的很重要,每一个线索都可能关乎能否抓住凶手。我向您保证,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刑敬的眼神中满是真诚,试图用言语打动眼前这位冷漠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却不为所动,她眼神冰冷,别过头去,不愿与刑敬对视,冷冷地说:“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说完,又加大了关门的力度,门板与刑敬的手之间的挤压让他感到一阵疼痛,但他依旧没有退缩。
“阿姨,我理解您可能有顾虑,可这是为了给鲁元龙一个交代啊。” 刑敬急切地说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的脑海中飞速思索着,怎样才能让这位妇女放下防备。突然,他想到了父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姨,我是刑陵的儿子!我父亲和鲁元龙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刑敬大声喊道。
听到 “刑陵” 两个字,中年妇女的动作猛地一滞,原本坚决关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她缓缓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刑敬,眼中的冷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动容。
她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颤抖,终于缓缓开口:“你说你是刑陵的儿子?”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却也有了一丝松动。
刑敬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是的,阿姨,我真的是刑陵的儿子。我从小就听父亲说起过鲁叔叔,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我这次来,也是想尽一份力,让真相大白。”
中年妇女又凝视了刑敬片刻,像是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抱在胸前的双臂,缓缓打开了门,轻声说道:“进来吧。”
刑敬进了屋,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仅有的一扇窗户被一块洗得褪色的布帘半掩着。
迎面是一张老旧的木质方桌,桌角处已经磨损,露出了里面粗糙的木茬,上面摆放着几个缺口的瓷碗和一些杂乱的旧报纸。
屋子的一侧是一个土炕,炕上铺着一条打着补丁的棉被,颜色灰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物面容模糊,像是被岁月侵蚀了记忆。
中年妇女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对身后的青年说道:“儿子,给这位警官接点儿热水。”
青年默默地点点头,转身走向角落的暖水瓶,他的动作有些迟缓,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
刑敬坐下后,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阿姨,我有些不明白,您和您儿子为什么不去警局看看他的尸体呢?”
刑敬的语气很温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对方的痛处。
中年妇女苦笑一声,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缓缓说道:“你觉得我们不近人情吧,呵呵。”
她的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但我只觉得,鲁元龙已经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刑敬闻言,不禁有些发懵,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阿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中年妇女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缓缓坐在炕沿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手指不安地相互缠绕着。
片刻后,她才缓缓说道:“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死倔警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