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我握着那些信,指尖冰凉。
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
我立刻秘密派人将锦盒送去给弟弟。
弟弟连夜呈上御前。
一场席卷京城的风暴,即将来临。
事了,萧锦说,他在乡下寻摸了一处清净府邸。
要带我离了这京城的纷纷扰扰,去住些日子,散散心。
他语气里是化不开的柔情,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期盼。
好像剜骨的痛楚,灭门的仇怨,都能被乡间的风吹散似的。
我笑了。
亲手给他斟满一杯酒。
杯盏相碰,清脆一声。
几杯酒落肚,酒意上涌,我顺势歪倒在他怀里,身上发烫。
侯爷搂住我,在我耳边一声声唤着“雁儿”,说着从前,说着以后,情意浓得快要溢出来。
我闭着眼,任他抱着,指尖却冰凉。
怀里揣着的那份东西,硌得心口有些不舒服。
是早已备好的和离书。
9“侯爷……”我声音发颤,带着醉意,也带着恰到好处的委顿,“往后……我们好好过,再不闹了,好不好?”
他激动得浑身微抖,连声应着:“好,好!
雁儿,都听你的!”
“那……那侯爷在这纸上落个印吧,就算……就算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凭证……”我摸索着,将那份叠好的和离书,连同早就备好的印泥,一并塞进他手里。
他大约是真醉了,又或许是被这失而复得的温情冲昏了头。
握着我的手,毫不迟疑地,在那名字后面,重重按下了他的私印。
墨迹洇开,红得刺目。
成了。
我轻轻推开他,借口更衣,站起了身。
他醉得沉,倒在榻上,很快就没了动静。
夜深了。
母亲和弟弟早已在约定好的侧门候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暗影里。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卧房,这里曾有过的所有,都已化为灰烬。
转身,被弟弟搀扶着,一步步,离开了这座囚禁我半生的牢笼。
车轮压过青石板,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我的心也沉闷,却带着一种解脱后的空旷。
我们在一个南方小镇暂时落脚。
这日,弟弟带回一个风尘仆仆的信差,还有京城的消息。
那封奏折,连同沈家与太子勾结的铁证,已呈御前。
龙颜震怒。
雷霆之势,席卷京城。
沈家,意图谋反,罪证确凿,抄家灭族,九族之内,无一幸免。
太子,圈禁宗人府,废为庶人。
永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