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那个时候,警告就已经埋下。
陈锈的怒吼从下方传来:“发什么呆!”
他单手扛起她跃下最后五级台阶,义肢在水泥地面擦出火星。
车库卷帘门升起的刹那,黑衣人手中的枪管闪过冷光。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撕裂雨幕。
江见灯被甩进副驾驶时,瞥见陈锈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那是实验室爆炸时,被她拽着衣领拖出火场留下的抓痕。
原来他记得。
子弹击碎后视镜的瞬间,陈锈将油门踩到底。
改装皮卡撞开护栏冲进小巷,公文包里的实验日志飞散在空中,像一场陈旧的雪。
江见灯在颠簸中摸到他义肢的断裂处,温热的机油混着血,一滴一滴烫在她手背。
“去老宅地下室……”她攥紧那张字条,“母亲在那里留了东西。”
陈锈没说话,但方向盘已转向城郊。
雨刷器疯狂摆动,挡风玻璃上,两人的倒影时而交叠时而破碎。
江见灯忽然发现,他右耳后那道疤的形状,像极了她腕间蜈蚣疤痕的头部。
六年前的大火中,他们或许曾以疼痛相拥。
03焚城暴雨像千万根钢针砸向地面。
陈锈的皮卡歪斜着冲进江家老宅的雕花铁门时,车胎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深沟。
副驾驶的江见灯死死攥着安全带,公文包里的实验日志被雨水浸透,墨迹在纸页上晕成诡异的旋涡。
“地下室入口在祠堂供桌下。”
她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像一缕游丝。
陈锈没应声。
他熄了火,机械义肢按在方向盘上微微发颤。
挡风玻璃外,老宅的轮廓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飞檐上的镇宅兽缺了半边脑袋,露出钢筋骨架,仿佛某种被剥皮的怪物。
他们冒雨冲进祠堂时,江见灯的高跟鞋卡在腐烂的门槛里。
陈锈扯掉她鞋子的动作近乎粗暴,却在触及她冰凉的脚踝时顿了顿——十六岁那个雪夜,他背崴了脚的江见灯回家,少女的棉袜蹭过他后颈,呵出的白气拂在耳畔:“陈锈,你后脑勺有根白头发。”
供桌下的暗道比记忆中还窄。
陈锈打头阵,义肢的液压泵在潮湿空气中发出嗡鸣。
江见灯的呼吸贴着他后背,温热的气息扑在当年被她抓伤的疤痕上,像一团滚动的火炭。
“停。”
她突然按住他肩膀。
手电筒光束照亮前方三米处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