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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忘。”
4我是在冬天最后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彻底忘记了我是谁。
那天阳光透着冷意，我站在街口，手里握着一把伞，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身边的人都在匆匆赶路，只有我像时间之外的人，空空地站着。
直到一个男人冲进人群，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眼睛红得像是刚哭过。
“佳怡。”
他喊我。
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你认识我？”
他怔了一秒，把我揽进怀里，身体在轻微颤抖，像是忍了很久的痛才终于放下。
“我叫祝昊天，是你老公。
我们一起走了很多路，你只是暂时忘了。”
他拉着我的手，冰凉的触感一下子击中了我。
我没有挣脱，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眼底那种荒原尽头般的孤独。
他带我回家。
家里一切整洁有序，客厅墙上挂着我们很多张照片——从便利店第一次见面，到我穿着婚纱在他身边笑，再到某次海边旅拍，我靠在他肩上睡着。
他给我做了碗番茄鸡蛋面，番茄炖得很烂，鸡蛋嫩嫩的，汤头还有一股淡淡的甜。
“你以前最爱吃这个，每次不开心我都煮给你。”
我看着碗里的面，鼻尖一酸，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进了汤里。
他坐下来，低头喂我：“来，尝尝，还记得味道吗？”
我含了一口，咀嚼时心里忽然一紧。
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冬天钻进暖被窝的第一口热汤——熟悉到让人害怕。
我点头：“……好吃。”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
他就陪我坐在窗边，外头飘着小雪，我们披着一床毛毯，他给我讲过去的故事，一点一点拼凑出我曾经的样子。
“你以前傻乎乎的，会在街头抱着我说喜欢；你求婚时还紧张到手抖，戒指差点戴错手。”
我看着他笑，忽然问：“那我现在呢？
是不是完全不像我了？”
他停顿了一秒，把我揽得更紧：“你还是你，只是多了我来替你记得。”
病情像一把不动声色的刀，日复一日地削我记忆的枝桠。
我不再记得身边人的名字，不记得昨天做了什么，甚至有时连自己的脸都不认得。
但我总记得他。
不管我从哪里醒来，看到他那一瞬，我总能说出他的名字。
“祝昊天。”
我会这么说。
他总是红着眼，捧着我脸低声回应：“在，老婆。”
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