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林雨站在废墟上,看着张无为(不,应该是苏明修)将玄阴鱼符碎片埋入地基,那里渗出的不再是糖浆,而是清冽的地下水。
“甜煞已灭,但人间的贪欲不灭,便总有新的‘美人饴’。”
苏明修擦去眼角糖霜,“姑娘,你母亲的银镯,以后就交给你了——它不仅是护身符,更是三十六童女的往生咒。”
运河的风带来隐约的驼铃声,这次不是载着糖罐的商队,而是送葬的白幡。
林雨摸着腕间银镯,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要她回来,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让甜煞的故事,永远留在这沾满糖霜的青石板路上,让每个途经糖巷的人,都记得:最甜的糖,往往裹着最苦的怨,而比甜煞更可怕的,是人心对甜蜜的无穷贪欲。
雾散了,糖巷口的老妪不知何时换了副模样,正在给孩子们分着真正的桂花糖粥,粥面上不再有晶亮的糖霜,而是飘着几片清香的桂花瓣。
林雨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或许又有人在熬煮新的“美人饴”,用童女的血,换自己的甜。
但至少此刻,阳光穿透雾霭,照在银镯上,映出母亲虚影的微笑。
林雨抬头,看见糖巷的尽头,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乌发垂肩,面容苍白却温和——那是苏绣,三百年前的糖鬼,现在终于能带着妹妹的魂魄,走向轮回的甜。
第四章 甜井轮回京城的雪比糖霜更冷,却掩不住糖巷深处飘来的焦甜。
林雨站在义庄门前,看着苏明修将最后一具童女骸骨放入棺木,棺头摆着的银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从紫禁城废墟里挖出的第三十六只,每只内侧都刻着不同的名字,却都在“癸酉年冬月”的落款下。
“明日送她们去运河安葬。”
苏明修的指尖划过棺木上的糖画,“三百年了,这些孩子终于能顺着运河回到古村,魂归甜井。”
他忽然抬头,眼中映着义庄屋顶的糖霜,“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甜煞总在‘癸酉年冬月’苏醒?”
林雨摸着腕间银镯,母亲的虚影在霜气中若隐若现:“冬月属水,甜井属火,水火相济方能熬糖——”她忽然怔住,父亲手记里夹着的糖霜标本,在雪光下竟显出血脉纹路,“苏敬之当年选在冬月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