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案上摆着三十六只青瓷碗，碗底沉着黑色糖渣。
林雨摸出父亲遗留的青铜罗盘，指针竟指向香案下的地窖——那里传来石磨转动声，混着婴儿的啼哭。
“是‘糖婴’。”
苏明修的念珠突然崩断，冰糖滚落在地，竟变成蜷缩的童女虚影，“有人用当年的‘活糖三蒸’秘术，拿孕妇经血熬糖，胎儿化作甜煞的引子。”
地窖深处，穿月白襦裙的女子正在往石磨里倾倒红色液体，她的面容与苏绣一模一样，只是眼瞳里凝着血丝：“林姑娘来得正好，我家主人想请你尝尝新熬的‘桂花饴’。”
石磨突然停止转动，磨盘上躺着具婴儿骸骨，胸前嵌着块水晶，里面封着缕熟悉的黑发——正是林雨母亲的发丝。
女子转身，露出背后的糖霜纹身，竟是当年紫禁城地宫的龙脉图。
“你是玄空子的弟子。”
苏明修握紧朱砂笔，笔尖却在接触糖雾时融化，“当年他埋在龙脉里的‘糖胎’，原来转移到了江南。”
女子轻笑，袖口甩出糖丝锁链：“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自愿献祭精血，便可让苏锦的魂魄重入轮回——否则，这青河镇的百姓，都会变成‘美人饴’的药引。”
林雨望着石磨旁堆着的糖罐，每个罐身都刻着镇中孕妇的名字，罐口飘出的糖雾里，隐约可见她们痛苦的面容。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甜煞最喜血亲，唯有断了念想，才能熬出苦糖。”
“好，我跟你走。”
林雨按住欲扑上前来的苏明修，将银镯碎片拍入石磨，“但我要先看看，你们把童女的魂魄藏在哪里。”
女子的笑意凝固，糖丝锁链突然崩断。
林雨趁机甩出父亲遗留的灭煞露——五年前从紫禁城废墟中提炼的苦糖汁，此刻在石磨上发出滋滋声响，竟将糖浆逼出黑色血水。
“你骗我！”
女子的面容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骷髅，“灭煞露早该失效了——因为我加了新的药引。”
苏明修从怀中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运河底的沉沙，“三百年前童女们的骨血，才是甜煞真正的克星。”
石磨轰然倒塌，水晶碎裂的瞬间，婴儿骸骨发出清越的啼哭，化作光点融入糖罐。
林雨看见每个糖罐上的名字都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新刻的“往生”二字，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