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住他后领，一支淬毒弩箭擦着鼻尖钉入廊柱，箭尾雕着细小的骷髅。
“坎七震三，跟着我的步子。”
柳如烟指尖掠过墙上斑驳的《洛书》图，绣鞋点地如踏星斗。
转过三重月洞门，血腥味陡然浓烈，远处传来孩童呜咽。
沈墨攥紧剑柄，指甲掐进掌心。
十年前那个雨夜，他蜷缩在爹娘尸首下，也听过这般哭声。
柳如烟突然按住他肩膀，指尖冰凉：“看。”
假山石后藏着方三丈见方的血池，池中浮着七盏青铜莲灯。
每盏灯芯都是截人指骨，燃着幽蓝火焰。
九个不过总角的孩童被铁链拴在池边，腕上伤口汩汩淌血，池水翻涌间竟凝成条鳞片分明的血龙！
“寅时三刻，太阴当空。”
沙哑嗓音惊得二人脊背发凉。
玄冥子不知何时立在廊下，黑袍上金线绣的二十八宿泛着磷光。
他枯瘦的手指捏着个鎏金罗盘，盘中指针正指向血池中挣扎的男童。
“住手！”
沈墨剑光暴起，却劈在道无形屏障上。
池边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将血龙牢牢锁在阵中。
玄冥子低笑如夜枭：“沈主事可知何为‘逆龙改命’？”
罗盘突然疯转，池中血龙昂首咆哮，九个孩童同时发出非人惨叫。
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拉长，竟渐渐与血龙融为一体。
柳如烟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半空排成三才阵。
“乾元亨利贞！”
清叱声中，铜钱燃起青火，符咒屏障裂开道缝隙。
沈墨的剑趁机刺入，却见玄冥子袖中飞出条骨鞭——那鞭子分明是用婴儿脊椎串成，节节嵌着翡翠眼珠！
骨鞭缠住剑身的刹那，沈墨突然瞥见柳如烟颈后浮现血色咒印。
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十年前灭门夜，那个从血泊中抱起他的蒙面人，后颈也有同样印记！
“小心！”
柳如烟旋身替他挡下一鞭，翡翠眼珠在她肩头炸开，溅出的不是血，而是缕缕黑气。
沈墨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活人会流的血。
爆炸声惊动全府。
柳如烟扯着沈墨跃上屋顶时，血池已化作火海。
玄冥子的狂笑穿透夜幕：“沈大人不妨问问柳姑娘，她师父清虚子是怎么死的？”
疾奔中，沈墨感觉掌中柳如烟的手越来越冷。
转过三条街巷，她突然栽进他怀里，衣襟散开处，心口赫然插着半截白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