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指尖烤得发烫。
这是故事的开始,在那个小企鹅还带着新鲜感的年代,两个灵魂隔着两千公里的距离,在键盘与信纸之间,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触碰的触角。
没有人知道,这场始于文字的相遇,会在未来的岁月里,长成怎样的一棵树——它的根须深扎在90年代末的拨号声里,枝叶却在现实的风雨中,开出了最不合时宜却又最动人的花。
第二章:信纸上的春天(2000年春)邮差的自行车铃在巷口响起时,我正对着镜子刮胡子,刀片在下巴划出一道浅红的血痕。
牛皮信封上的邮票带着南方的潮气,“广西柳州”的邮戳像枚浅褐色的印章,盖在1999年最后一场雪的尾巴上。
云柯的字像撒在信纸上的碎米粒,端正得过分,却在句尾总多出个小小的感叹号,像她说话时会轻轻扬起的尾音。
“今天帮妈妈整理图书馆,发现一本1982年的《飞鸟集》,纸页都泛黄了,却比新书店的书香得多!”她写着在旧书里找到的夹页,画着歪歪扭扭的含羞草,叶片上缀着细小的露珠,“南宁的春天总在雨里泡着,晾了三天的校服还是潮乎乎的,像块拧不干的云。”
我把信夹在常读的《红与黑》里,油墨味混着她信中提到的霉雨气息,竟在北方干燥的暖气房里,凭空生出几分南方的湿润。
此后每个周二的下午,我都会提前五分钟溜出单位,守在传达室的木窗前,看邮差从绿色帆布包里掏出信封时,心跳得比秒针还要急切。
三月的网吧开始有了青草发芽的气息,暖气停了,窗缝里漏进的风带着解冻的泥土味。
云柯在QQ上告诉我,她下岗了,在母亲的学校做义工,“每天帮小学生登记借书卡,他们总把‘含羞草’写成‘含差草’,可爱得要命!”对话框里突然弹出一张照片,模糊的像素里,她穿着洗旧的蓝布衫,站在摆满书架的房间里,手里举着张画满卡通图案的借书卡,嘴角的笑比阳光还要亮。
第一次收到她的包裹是在愚人节。
拆开层层报纸,掉出张《龙谣》的CD,塑料壳上贴着歪歪扭扭的便利贴:“听这首歌时,总觉得你那儿的草原就在我耳机里刮风呢!”CD盒里还塞着封信,字迹被水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