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的相册,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是梅子的字迹:“如果有天我记不起雪的味道,请带我去北方,那里有个人,替我藏着整个冬天的暖。”
暖气片在墙角发出轻微的嗡鸣,梅子转身时,白色羽绒服的毛领扫过窗台的积雪。
她走过来,把我的手放进她口袋,里面躺着两颗润喉糖,包装纸是当年的奶茶款,背面写着:“这次,我们一起数零钱,错了就重数,直到数对为止。”
我望着她腕间的雪花银镯,突然明白,有些爱从来不是单选题 —— 不是选择藏起羽绒服,或是接受现实的温暖,而是像雪与阳光,终将在某个时刻达成和解,让落在掌心里的,既是冰凉的雪,也是温热的爱。
雪在凌晨又下了起来,梅子的呼吸轻拂过我耳垂,像句未说出口的承诺。
这一次,我们都没有再害怕失去,因为我们终于懂得,最美的雪景,从来不是初雪的惊艳,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在雪地里慢慢走,把每片雪花,都变成落在彼此掌纹里的永恒。
9 手术室外的雪花莲母亲的白内障手术定在腊八那天,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腊八粥的甜香飘进等候区。
梅子攥着我的手,腕间银镯硌得我虎口发疼,她盯着电子屏上的 “手术中”,突然说:“陈原,你记不记得,你妈第一次见我,说我像她养的仙人球,带刺却省心。”
我望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想起昨天整理母亲的衣柜,发现那件桔黄色围巾被叠在最上层,塑料袋里还装着梅子父亲的茶叶罐 —— 原来母亲早把两个家庭的记忆,悄悄收进了时光的抽屉。
手机在口袋震动,是许明发来的邮件,附件是段视频。
雪城殡仪馆的寄存室里,他举着个红绸包:“子衿,你父亲说,等你穿上白色羽绒服那天,就把这个给你。”
镜头拉近,红绸布里是对银镯,刻着半片雪花,和梅子腕间的刚好拼成完整的图案。
“他说,当年拆散你们,是怕你像他和你妈,被现实的冰棱划得遍体鳞伤。”
许明的声音带着雪花的冷,“可临终前他才明白,冰棱化了能做镜子,照见藏在雪下的真心。”
视频最后,他把银镯放在骨灰盒旁,背景音是熟悉的滑冰场广播,“现在,该让雪化了。”
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