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终于来了。
沈彦之毫不嫌弃地拉着林白微起满红疹的手给他看。
开春时,我偶感风寒,因怕是时疫,便自请去了郊外庄子养病。
沈彦之每次来看我,都是隔着屏风的。
验过食物残渣后,太医否决了食物过敏的想法。
沈彦之这才愧疚地看着我,眼里满是自责。
“对不起,鸢儿,是我错怪你了。”
我一言未发,带着霜雪回去了。
慢腾腾出了院子,我才确认,他不会追出来了。
心里的期待如从高高的山崖坠下,四分五裂。
回房刚坐下喝口水,沈彦之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面色阴沉,一把夺了我的杯子,狠狠摔碎在地上。
“公主好心计,竟连太医都差点骗了过去。”
“你何意?”
“你敢说,小微的衣服,不是你特意安排的?”
我一愣。
沈彦之最重节俭。
认识他后,我便弃了从前的锦衣华服和华贵首饰,打扮以大方朴素为主。
念着林白微是客人,我便把从前锦绣坊的新衣给了她。
沈彦之嘴角勾起冷笑,眼神尖锐得似是要将我刺穿。
“无话可说了?”
“表面上给小微最好的衣服,实际是你料定她穿不惯,想用过敏之症悄悄谋害她!”
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男人,我突然感觉失去了所有力气,只剩下疲惫。
“你说是便是吧……”沈彦之气急,举起了巴掌,却没落下。
砰的一声,他摔门而去。
7我浑浑噩噩在房中坐了一整天。
霜雪在外面不停地求我开门。
心中浮出一个自嘲的想法:父皇一定想不到吧,在沈彦之心中,他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却还比不上一介农家女。
掌灯时分,沈彦之竟端着粥进来了。
我心中有气,只当做没看见。
他把烫红的手给我看,委屈巴巴道:“阿鸢,我错了。
我亲自给你做的,好歹喝点吧。”
终于喝到了他亲手喂的粥,却不知为何,是苦的。
他随意道:“衣服之事,我已查明,只有霜雪经手过。
我已罚她二十板子,撵出府去。”
我大惊,扔下他跑了出去,果然听见了霜雪的惨叫声。
“住手!”
霜雪已是冷汗涔涔,后背鲜血淋漓,不忍直视。
可她对我笑着:“天气冷……公主怎不穿披风就出来了?”
“奴婢……没有做害人之事。”
她的嘴里涌出大口鲜血,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