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免进”贴纸,右下角画着个戴听诊器的小熊,是苏晚去年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抬手敲门,里面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是钥匙转动的轻响。
“你怎么来了?”
苏晚穿着靛蓝色的工作围裙,指尖沾着金粉,发间别着他送的银杏胸针——原来她不是不要,只是换了种方式带着。
她身后的工作台上,摆着半完成的银饰,主纹是缠绕的银杏枝,末端坠着颗水滴形的月光石,像未落的眼泪。
“我改签了去北京的机票。”
沈砚礼掏出手机,航班信息显示“已取消”,“今天不去参加学术会议了。”
苏晚转身继续摆弄工作台,声音平静得像工作室里流淌的轻音乐:“上周你说要陪我去看展,后来临时飞了上海。
前天你说要回家吃饭,结果在医院值班室睡了整夜。”
她用镊子调整月光石的角度,“沈砚礼,你总在取消,可我不是可以随时改期的手术。”
他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不见了,指根处有圈淡淡的印子,像道未愈的伤口。
工作台上散落着草图,其中一张画着银杏树下的长椅,椅上坐着个穿风衣的女人,脚边堆着落叶,远处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场景,在人民公园的银杏大道。
“这是给‘时光系列’设计的胸针。”
苏晚顺着他的目光解释,“主题是‘等待与错过’,很多人说像现代版的‘庭有枇杷树’。”
她忽然轻笑,“不过枇杷树会结果,银杏树会落叶,而有些等待,只会在年轮里长成伤疤。”
<沈砚礼伸手触碰那幅草图,纸边有被水洇过的痕迹,像是被眼泪泡过又晒干。
他想起去年冬天,她在设计院加班到凌晨,给他发消息说“今天画了套银杏首饰,想做给最爱的人”,那时他正在急诊处理车祸伤员,只回了句“别太累”,就再也没问过细节。
“我错了。”
他这次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以前总以为,给你优渥的生活、精致的礼物,就是爱。
可我忘了,爱需要时间,需要倾听,需要在平凡的日子里彼此看见。”
他握住她拿镊子的手,触到指腹上的薄茧,“你手受伤了?”
是道细长的划伤,在食指内侧,沾着点金粉,像道金色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