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儿臣父子情深了么?”
裴恒踢开抽搐的尸身,染血的白靴踏在丹墀上,“您以为借助雪蚕泪的活体成尸,只是一堆会行走的烂肉吗?”
皇帝冷哼一声,挥手召回暗卫阁。
黑衣人簇拥着龙椅上的皇帝,皇帝居高临下扫过我们三人,中间的群臣把头低垂进胸口,无人敢发一言。
“长和元年,苏氏太祖为高祖验出砒霜弑兄案”,皇帝开口,声音压过了殿外的活尸咆哮声。
“景安十七年,苏氏曾祖勘破静慧皇后狸猫换太子之计。”
“苏氏一卷听尸册,言死人之不言,如此的手艺,不留下制约,朕如何安眠?”
说罢,他从暗卫手中接过一面小鼓。
鼓柄轻晃,内里沙沙作响,似百足虫爬过枯骨。
我忽然想起儿时总爱抚摸父亲的银发,他说那是苏氏血脉的荣耀。
“哪有什么天生银发百毒不侵,不过是襁褓之中就种下的银发蛊。”
皇帝手指轻弹着鼓面,“苏禾,苏氏最后的血脉,也在朕的弹指之间了。”
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祖父与父亲时时教导的忠义之言成了笑话。
傍晚进宫前,裴恒与我密谈。
“苏医正死前脖颈处的银麟,不过是觉察到危险,拼命想离开的银发蛊虫。”
苏氏的世代效忠,换来的竟是血脉相承的枷锁。
22鼓声渐急,身前裴恒红衣无风自动,他腰带系出的万字结,是父亲生前最爱的式样。
“好个制约!”
裴恒抬脚在青玉砖上踏出朵朵红莲:“苏氏剖尸是为鸣冤,验骨是为正法,倒不如陛下这‘制约’来得腌臜!”
皇帝冷笑:“西域蛮子懂什么帝王心术?”
“儿臣是不懂。
但儿臣知道,苏氏验尸是为清白之人不染污血,到陛下口中倒成了把柄!”
他眼眸一转,视线飘向簌簌发抖的大臣。
“还是说,苏氏的本事让有些人心虚了?”
满堂寂静间,裴恒趁机飞扑向殿门,玄铁竟如腐木般碎裂。
“银发蛊已除,苏仵作,去做你想做的事!”
活尸潮水般涌入的刹那,萧烬的柳叶刀抵住皇帝咽喉:“暗卫阁后退!”
群臣们吓得瘫倒在地,尖叫连连,却发现活尸只是围困。
我信步上前,发现皇帝脖颈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他已是不死之身!”
我惊呼道。
龙椅上的人冷笑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