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得指尖流血。
景和二十八年腊月初七母亲在沈府病逝。
雪棠跪在灵堂前,看着棺木上的白梅纹,忽然想起六岁那年的雪夜,母亲抱着她数梅树上的花苞。
如今那些花苞早已开过千回,而她的梅花,却永远停在了最寒冷的冬天。
三日后,她穿着素白的衣袍去给皇帝请安,却在御书房外听见淑妃的笑声:“陛下可要小心,梅妃最近常与宫外的文人墨客通信。”
雪棠转身就走,却被赶来的陈顺拦住。
“娘娘,陛下召您去御花园赏梅。”
老太监的眼神里带着怜悯,“今日的雪,格外大呢。”
御花园的梅树下,皇帝背对着她而立,手中握着她送给父亲的那支梅花笔。
雪棠忽然明白,所有的恩宠,不过是皇帝撒下的网,而她,早已是网中鱼。
“朕给你两个选择。”
皇帝转身,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冽,“要么承认结党营私,累及沈家;要么……”他忽然轻笑,“做朕永远的梅妃,困在这宫墙里,直到雪化梅凋。”
雪棠看着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牌,上面的“忍”字早已被磨得发亮。
她伸手摘下鬓间的梅花簪,簪尖在掌心划出血痕,血珠滴在雪地上,像极了那年她在梅影轩接住的红梅。
“陛下可曾见过,雪地里的梅花是怎么谢的?”
她忽然笑了,笑容比雪还要清冷,“它们不是被风吹落,也不是被雪压折,而是在最寒冷的夜里,自己咬断花枝,让花瓣埋进雪底——这样,来年的雪,才会更干净。”
临终前夜,雪棠将《踏雪寻梅图》与母亲的玉牌一并递出,陈顺接过时,发现他掌心同样有五瓣梅胎记——原来他是先太子旧部,当年自毁容貌入宫。
雪棠将染血的梅花簪插在绿梅枝头,簪头红宝石映着雪光:“去告诉新帝,梅枝虽断,根系已深。”
面对皇帝的最后通牒,她望向宫墙积雪:“陛下可曾见过,梅瓣落地时永远正面朝上?
那是不愿被泥尘玷污。”
言罢转身,素白裙角扫过雪地,留下一串带血的梅形脚印。
皇帝怔住的瞬间,雪棠转身走向宫墙。
漫天大雪里,她的素白裙角沾满雪花,像一朵开败的白梅。
路过那棵她亲手栽下的绿梅时,她忽然停步,将染血的梅花簪插在枝头。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