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与寻常不同,树干呈现出铁灰色,针叶泛着金属光泽。
月刃在她手中嗡嗡震颤,刃尖固执地指向东南方。
她摸摸眉心,那道纹仍在发烫,温度堪比烙铁。
取出怀中的太虚镜碎片,镜面虽裂,仍能照出模糊影像,只是里面不再有那个被锁链束缚的女子。
当指尖抚过中央最粗那道裂痕时,突然听到细微的哭声,像是从极远处的深井中传来,时断时续。
这时松林深处传来有节奏的“嗒、嗒”声,像是竹杖轻敲岩石。
循声而去,穿过一片挂满冰凌的灌木丛,只见溪边青石上坐着个蓑衣老翁。
老人头戴斗笠,身披棕榈蓑衣,正用一根青竹杖轻敲地面。
走近细看,他竟在指挥两群蚂蚁搬运沙粒:黑蚁衔着银光闪闪的沙粒,白蚁叼着漆黑如墨的碎屑,在平整的青石表面铺展出完整的周天星图。
“北落师门偏了三分啊”老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一只白蚁应声调整方向,它叼着的黑屑竟亮起幽蓝微光,与其他二十八处光点完美连成青龙七宿的图案。
风芷烟屏息凝视,那些银沙在阳光下呈现七彩晕染,内部似有星河流动,黑屑则不断变换形状,时而如连绵山脉,时而似狰狞人脸。
更奇妙的是蚂蚁的行进路线,每只蚂蚁都踏着特定的步伐,仿佛遵循某种古老的韵律。
每当它们完成一段“星轨”,林中就会响起对应的天籁之音,有时如钟鸣,有时似笛啸。
“前辈...”她刚开口,老翁突然将竹杖插入溪水。
清澈的溪水顿时翻涌如沸,杖尖挑起一串晶莹的水珠,每颗水珠里都映出不同的景象:雪山之巅的孤亭、大漠深处的古城、海岛上燃烧的灯塔……最后那颗水珠中,清晰显出白云观的银杏树,树下石化的老道士额前符箓正在燃烧,紫色火焰中隐约可见挣扎的人脸。
“时间不多了”蓑衣翁终于抬头,斗笠下露出一双令人心惊的异色瞳孔——左眼漆黑如墨,右眼银白似雪。
他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却透着一种超脱岁月的宁静:“小丫头可知何为道?”
风芷烟诚实地摇头,老翁轻笑,折下段松枝在掌心揉搓。
翠绿的松针簌簌落下,在岩石表面自发组成一个“逆”字。
他拈起其中一根松针,指尖渗出丝血线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