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朱依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妈~想~你~了~许山你个死妈宝男,跟你妈演岁月致柔呢?”
“朱依云!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哟,你一个赘婿胆子肥了,敢吼我?死一边去,手机给我——”
尖利的女声靠近话筒,一下子杀入我的耳朵:
“老东西我跟你说,别再挑拨你儿子和我的关系,你呢,就安安心心待在农村,许桃一个月给你六百,我们凑整给四百,一千块钱够你活的了,少来打扰我们一家三口。”
说完就挂了。
我对许书记说:“他们也不是每个月都打钱,不回家这七年一共打了四万三千六百块,我都没有花,这部分是他们的。”
许书记点点头,拿笔记下来。
我眯了眯眼睛,咬着牙,一狠心说:
“我的存折里面还剩下十万多块钱,都给阿海。”
许书记瞪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坐在床下玩手指的阿海。
“阿海的爸爸阿茂被判了三年,今年就出来了,您写阿茂也行。他们没有家,这个老房子也给他们住吧。”
我见许书记久久没有动笔,催促道。
阿海听见我叫他,疑惑地问:“奶奶,爸爸?”
“奶奶不是跟你说,爸爸去了外地,过一段日子奶奶也会出远门,到时候爸爸会回来照顾你。”
我摸摸阿海的头发。阿海把眼睛眯起来,像猫一样用额头蹭我的手心。
许书记帮我写好了遗书,我把大拇指伸过去盖上指印。
“那崔大娘,这个我先帮你收着,到时候阿山桃子回来了我再给他们看行不?”
“我看电视上说有个职业叫什么红师还是绿师,好像这东西得交给他们才有用。”
到我死的那天,村里人通知了许山和许桃,我飘在房间里看着他们。
下了车,直接冲进我房间翻箱倒柜。
我就知道。
他们死了的娘是一眼不看,先找起存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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