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见雪打断了。
她点了点头,笑着说:“佟阿姨,你说的没错,五块钱确实是有点多了,这样吧,不然就给2块钱一个月吧,毕竟语宁要住在我们家,同吃同住的话确实也花不了什么钱。”
江羽白一听这话,脸瞬间绿了。
他恼怒的瞪了佟采荷一眼,心里暗骂她多嘴!
这下好了,一个月五块钱的工资,直接被砍成了两块,这不是白白损失了三块钱吗?
佟采荷也只是想客气客气,做做样子,哪里想到林见雪竟然真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来。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她只能干笑着说道:“见雪说得对,两块钱也够语宁用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吃过晚饭,江羽白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儿。
林见雪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宽松的棉布睡衣,走进卧室。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量着房间。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一张木质的双人床,一个老式的五斗橱,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依偎在父母身边,笑得天真烂漫。
重生回来已经半个月了,再次回到这个承载了她童年和少女时代所有记忆的家,林见雪的心中依旧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家在70年代的京都,家境算是相当优渥。
父亲林岳峰是京都钢铁厂的厂长,一个月拿90元工资;
母亲沈雾是京都第一高中的教导主任,行政级别23级,拿一个月55元工资;
而她自己,去年也争气,考入了京都文工团,成为了一名钢琴演奏员,一个月工资足足有35元。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20元出头,能拿到30元以上的,都算是高收入了。
林家三口人,每个月加起来的收入都快赶上别人家一年的收入了,这日子,绝对算得上是奔小康了。
在那个年代,万元户都少得可怜,林家这样的条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可就是这样的家底,竟然活生生被江羽白和江语宁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算计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只能说林家人这一路走得太顺风顺水,顺到他们从来没想过人心这东西能险恶成什么样,以至于被江羽白这个倒插门的吃绝户,吃干抹净还嫌他们家挡路。
想到这里,林见雪的眼神就冷了几分。
她走到床边,缓缓地坐了下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盒。
铁盒已经有些年头了,边角处有些锈迹,但被擦拭得很干净。
林见雪轻轻打开铁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京都风景明信片和一只碧绿通透的翡翠手镯。
明信片上的风景,是京都大学的未名湖畔,湖光山色,杨柳依依,充满了书卷气和浪漫气息。
明信片上的字迹,清隽有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飞扬洒脱:
“同桌,见字如晤。多谢你借我抄作业,17岁生日快乐,再见。”
落款是:傅遮危。
这是去年,她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傅遮危托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傅家已经出事了,关于傅家要被下放改造的传言,在筒子楼里传得沸沸扬扬。
傅遮危可能是为了避免影响到她,没有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只是让高中同班同学送来了这张明信片和这只翡翠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