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陆砚璟为什么突然要询问南文齐关于她母亲的事。
要不是因为他,她早就能和母亲见面了。
陆砚璟微偏过头,却只能看见南知言略显冷漠的侧脸。
目光划过南知言裸露的肩头,陆砚璟随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脸怎么了?”
低沉的询问拉回了南知言的思绪,知道陆砚璟说的是什么,南知言摇了摇头。
“指甲不小心划到的。”
陆砚璟观察力向来出众,但南知言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连这么浅显的疤痕,都能看出来。
明明这道疤痕已经被遮盖过了。
陆砚璟看了一眼南知言的指甲,就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
因为喜欢射箭,南知言从来不留长指甲,这会儿当然也一样。
微微交叠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盖饱满圆润,但陆砚璟知道,这双手的指腹两侧和手心,都有不少老茧。
他的记忆力甚至清晰到,记得每一块儿薄茧是怎么形成的,那双手一次又一次拉开弓箭,眼神一次比一次坚定。
但陆砚璟没有继续问下去,南知言不想说,他不会再多问。
领政大臣文德是帝国的老元勋了,现在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威望甚高。
议院中不少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值得一提的是,文德是陆砚璟的老师。
也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来参加宴会的人,身份只高不低。
像南家这种附属家族,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
南知言和陆砚璟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只是在看见南知言时,都有些惊讶,毕竟以往,乌尔拉夫少爷从未带着这个小仆人参加过这种晚宴。
没错,在他们眼中,南知言和南知行就只是陆砚璟的仆人。
当然,不止他们,就连南文齐连带着的整个塔兰家族,都是乌尔拉夫家的仆人。
只不过是高级一点,更加有用一点儿的仆人而已。
“乌尔拉夫少爷,日安。”
但对于这位帝国未来的实际掌权者,众人显然不敢因为对方的年纪而有所轻视。
相反,面对年纪轻轻,就已经比其父亲还要深不可测的陆砚璟,众人更多的,还是惧怕。
纷纷垂下头问安,眼前纯手工定制的皮鞋缓缓走过,与之相伴的,是一双踩着雾霾蓝缎面高跟鞋的脚。
露出的脚背白皙细腻,隐隐透着一点儿青色的血管。
两人的步调出奇的一致,看起来般配异常,隐隐间,一个词在众人脑中浮现。
天作之合!
但下一瞬,想到那位国王陛下给陆砚璟准备好了的未婚妻,有这样想法的人又嗤笑了一声。
觉得有些荒诞,乌尔拉夫少爷怎么会看上自己身边的仆从。
南家那样靠着讨好主人而获得荣耀爵位的低劣血脉,怎么配污染乌尔拉夫家高贵的血统。
不过今天乌娜小姐似乎没来,难道这就是乌尔拉夫少爷更换女伴的原因吗?
“阿璟,你来了。”
站在人群中心的老者一看见陆砚璟,就笑着迎了上来。
儿子儿媳赶紧扶着人,同样朝陆砚璟行了一礼。
“老师。”
在老者抵达面前时,陆砚璟虚扶了一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文德打量着陆砚璟,在瞥见一旁默不作声,仿佛是个装饰品的南知言时,微顿了顿。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文德看向陆砚璟的眼神多了一丝犹疑。
但最终,文德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