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钻,“领完奖得吃甜的。”
10 春归棉田五年后,我荣获了“全国农业先锋”。
农业部领导握着我的手不放:“高小芸同志,抗病棉推广到六个省了,部里决定成立专项组,请你当顾问!”
我抽回发麻的手:“得回西疆,新育的彩色棉该分株了。”
西疆的日头还是毒,试验站新盖的红砖房爬满了葡萄藤。
婚礼定在腊月初八,吴老非说吉利。
试验站食堂摆了八桌,红烧肉管够。
杨永强缩在角落剥蒜,二虎醉醺醺地拽他起来:“给新人敬酒啊!”
他哆嗦着举起搪瓷缸:“祝、祝你们......”马向阳碰了碰他缸子:“把早生贵子咽回去,我们丁克。”
哄笑声中,杨永强佝着腰坐回了灶台。
回新房路上,我踹了脚马向阳:“丁克的事还没商量过呢。”
他摘了草帽扇风:“二虎说福利院三十个娃都管你叫妈,够本了。”
马向阳扯了把我的袖口:“该给新棉种命名了。”
我抓了把沙土扬向蓝天:“叫春归。”
沙粒簌簌地落在结婚证上,马向阳突然掏出钢笔,在配偶栏添了行小字:“育种合伙人,五十年不变。”
拖拉机碾过晒场时,二虎追着喊:“西头地温上来了!
能播种了!”
我没有回头,长舒了一口气。
二十年前盐碱地里的嫩芽,终于长成了莹白如雪的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