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躲开:“我自己来。”
“马组长交代的!”
汉子挠着后脖颈傻笑,“女同志住东头第二间,被褥都是新弹的棉花。”
铁皮房里热得像蒸笼,木板床上铺着蓝印花被。
我把包袱往床头一撂,窗根底下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
“挡光了。”
我扒着窗框探头,正撞见个高个子男人在钉纱窗。
他草帽的檐压得低,手里的榔头稳准狠,三下五除二把铁纱网绷得笔直。
“马组长!”
外头有人喊,“三号试验田的滴灌管爆了!”
男人把榔头别在后腰,转身时草帽檐往上掀了掀。
我愣在了窗口。
这张脸跟光荣榜上的劳模照片对上了号,马向阳,抗风沙棉种培育人。
“高小芸同志?”
他摘了沾满铁锈的手套,“吴老让我带你熟悉试验田。”
日头晒得棉苗打蔫,马向阳的影子把我整个笼住。
他蹲在地垄边扒开土:“这是新培育的抗旱种,出苗率低,你来看看。”
我跟着蹲下,膝盖不小心压到了两株嫩苗。
他眉头跳了跳,没吭声。
“苗距太密。”
我捻着发蔫的叶片,“沙土地蓄水差,根系抢不过。”
马向阳猛地抬头,草帽被风掀翻。
他捡帽子的动作僵在半空:“接着说。”
“扩到三十公分垄距,麦草覆盖保墒。”
我薅了把枯叶,“现在这种密植法,纯粹糟蹋种子。”
远处突然一阵哄笑。
几个小年轻挤在田埂上学舌:“马组长脸黑得像锅底!”
“这新来的娘们够横!”
马向阳抄起铁锹往地上一戳:“二虎!
带人把三号田的苗全拔了!
按三十公分重新起垄!”
叫二虎的壮小伙差点栽进沟里:“组长!
这苗都活半个月了!”
“拔!”
马向阳把铁锹扔给我,“你监工。”
太阳坠到沙丘后面时,我拎着铁锹往回走。
马向阳从伙房钻出来,铝饭盒冒着热气:“羊油炒面,趁热吃。”
我接饭盒的手顿了顿。
他右手虎口裂着血口子,准是下午撬水管时刮的。
“看什么?”
他把手缩回袖管,“沙棘丛划的,死不了人。”
铁皮房半夜漏风,我把棉袄盖在被子上。
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马向阳小声道:“开条缝。”
他胳膊底下夹着捆麦草,军用水壶往我怀里一塞:“灌热水焐被窝。”
又指指麦草,“垫床板底下,隔潮。”
我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