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往前递,“小哲夜里闹觉,听听新闻联播能......哎呦这可不行!”
冯丽娟往后缩,杏核眼水汪汪地瞅杨永强,“小芸姐辛苦评上的先进,奖品该是你们的。”
杨永强一把抓过收音机塞她怀里:“拿着!
她个妇道人家要这玩意儿干啥?
再说公社还要分房子,到时候,我把房子过户给你!”
我紧紧地攥着衣角默不吭声。
上个月公社主任亲口说的,那套带玻璃窗的砖房是奖给抗旱棉试验成功的。
冯丽娟突然掩着嘴咳嗽。
“快进屋躺着!”
杨永强虚扶着她胳膊往屋里让,扭头冲我皱眉,“杵着当门神呢?
去供销社称半斤红糖!”
傍晚,我攥着红糖包往家走。
路过大队部公告栏,新贴的表彰名单被浆糊粘得翘了角。
冯丽娟的名字端端正正印在头一行。
灶台上玉米糊凝成坨,杨永强在里屋鼾声震天。
我摸出报名表铺在缝纫机上,钢笔尖戳破了纸面:高小芸,自愿参与西疆棉花育种项目,保密期五年。
“大半夜折腾啥?”
杨永强迷瞪着眼倚在门框上。
我胳膊肘压住报名表,顺手扯过正在缝的裤衩:“小哲的开裆裤不够用,我给改两条。”
他鼻子里哼了声,趿拉着鞋往茅房去。
我飞快填完表格,借着月光看见棉田里新芽攒动。
那些嫩苗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等着一场破土而出的春雨。
2 背叛之痛“大半夜缝尿布,你倒是贤惠。”
杨永强提着裤腰进门,“明天表彰会早点去,丽娟要代表先进社员发言,你给她熨熨那条蓝布裙子。”
我冷笑一声:“凭啥我熨?”
“凭人家给公社挣了脸!”
他翻身坐起来,床头的煤油灯晃得他脸色发青,“抗旱棉试验成功,丽娟天天往地里跑,鞋底都磨穿两双!
你倒好,就会蹲灶台!”
我攥着碎布的手直哆嗦。
那三十亩盐碱地是我带着妇女队一锹一锹翻的,冯丽娟唯一一次下地,还是杨永强硬拽着我去给她送草帽,说是怕晒黑了她那身白皮子。
天还没亮,杨永强的鼾声又响了起来。
我拎着竹篮往公社大院走。
“小芸姐!”
脆生生的喊声惊得我手一抖。
冯丽娟挎着竹篮从岔道钻出来,辫梢上还别着朵野芍药,“这么早去供销社?”
我盯着她篮子里水灵灵的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