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声穿过雨水传来。
断腿的剧痛几乎让我晕厥过去,但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活下去!
报复!
我几乎是靠着牙关和意志力,在泥泞中匍匐前进。
不知爬了多久,浑身沾满了泥浆和雨水,我终于爬到了村口那条通往镇上的土路。
<就在我力竭之际,一束微弱的车灯照亮了前方。
是一辆深夜运菜的三轮车!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挥手、呼喊。
司机是个面相憨厚的汉子,看到我这副惨状吓了一跳。
我哭喊着,说自己是被黑心亲戚卖掉、打伤的大学生,掏出怀里快要被雨水打湿的一百块钱塞给他:“大哥……求你……带我到镇上……就到镇上……”那天,我爹看我不配合他入赘到陈家时,去院子里找扁担要打我,我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怎么,趁着房间里没人,赶紧把自己兜里的三百块钱藏进了自己脚下的鞋底里。
当初被关进这间土屋时,我爹还搜过我的身,却是没有留意到我的鞋。
这三百块也就成了现在我逃出来之后的救命稻草。
司机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腿上的伤和凄惨的样子,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让我爬上后面的车斗。
到了镇上,天刚蒙蒙亮。
我在汽车站附近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知道这里依然危险。
我必须去县城!
那里有我唯一的希望——我的发小,李浩!
李浩也是村里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一块读的书,只是到了高中毕业,他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复读的打算,家里便让他去城里跟着别人在装修工地上当了个水电工学徒。
但是我们一直还有联系,包括这次从学校回家,经过县里时,我也跟他一次吃了个饭后,才坐着他的摩托车一起回的家。
只是往后几天他一直在县里工地上,没再回过村里。
我再次掏钱买了一张进城的车票。
忍着剧痛和旁人异样的目光,我爬上了车。
抵达县城汽车站,疼痛、寒冷和饥饿让我几乎虚脱。
强撑着找了个电话超市,拨通了浩子的电话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李浩略带疲惫的声音。
“浩……浩子……是我……”我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哭腔,“风……林风……救我……阿风,你怎么了?!
你声音怎么回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