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弹《月光奏鸣曲》时,指尖蹭到的银灰色钢琴漆。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奶奶发来的消息:“晴晴,降压药记得按时吃。”
她摸了摸颈间的珍珠手链,那是奶奶用毕生积蓄给她买的成年礼物,也是她现在仅有的、和顾言深无关的贵重物品。
第二章 裂痕深秋的夜风带着潮气,苏晚晴站在顾宅门前,指尖在门铃上悬了又悬。
玄关处的灯光透过雕花玻璃,将门前两棵银杏树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极了他们大学时在操场背靠背数星星的夜晚。
“晚晴?”
顾言深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他身上还穿着白天那套深灰西装,领带歪在锁骨处,“你怎么来了?”
她举起手里的保温桶:“给你熬了山药莲子粥。”
上周在医院遇见顾母时,对方说他最近胃疾又犯了。
玄关的水晶灯在头顶晃出细碎光斑,顾言深接过保温桶的指尖冰凉。
苏晚晴正要开口,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顾父穿着真丝睡袍站在二楼,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言深,谁来了?”
“没什么,”顾言深迅速把保温桶藏在身后,“一个客户。”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她还是这栋别墅的常客,顾母会拉着她的手说“晚晴来了啊,厨房炖着你爱吃的花胶鸡”,现在却连门都不让她进。
“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手腕突然被拽住。
顾言深的体温透过衬衫袖口传来,带着她熟悉的雪松香水味:“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他把她拉进一楼的书房,反手锁上门。
书桌上摊着半开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用红笔圈着“沈氏联姻案关键条款”,旁边是她送他的那支万宝龙钢笔,笔帽上还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晚晴,”他声音发颤,“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想办法取消联姻?”
她打断他,“还是想办法让我接受你要娶别人的事实?”
窗外突然响起汽车鸣笛,一束强光透过窗帘缝隙扫过房间。
苏晚晴看见顾言深的喉结剧烈滚动,像那年他们在暴雨里吵架时一样。
“爷爷的病情你知道的,”他闭上眼睛,“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
顾氏现在全靠沈氏的注资撑着,一旦联姻失败——所以你就可以牺牲我们八年的感情?”
她的声音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