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上还沾着夜露。
“堂姐深夜来访,不怕被人说闲话?”
萧承煜收剑入鞘,故意用了儿时的称呼。
他看见楚昭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冷意取代。
“承煜,你可知三年前母妃坠井的真相?”
楚昭宁直接掀开披风,露出腰间悬挂的玉坠,那是母妃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井里的水,被人下了迷药,我母妃是被人推下去的。”
萧承煜的手骤然收紧。
他记得那年楚昭宁在井边哭了三天,眼睛肿得像桃子,还是他偷偷带她去城外骑马散心。
可从未想过,这竟是一场谋杀。
“今日殿上的袖箭,尾羽绣着竹纹。”
楚昭宁从袖中取出半片残羽。
“你在二皇子书房见过这样的镇纸,对吗?”
萧承煜点头,忽然想起上个月随二皇子查案时,确实见过一个竹纹镇纸,边缘还刻着“明轩”二字。
他的后背忽然发凉——原来楚明轩一直都在伪装,那个温文尔雅的皇兄,竟如此善于权谋。
“承煜,父皇昏庸,二皇兄残暴,其他皇子要么懦弱,要么贪婪。”
楚昭宁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甲胄。
“只有我能稳住这江山,你信我一次,可好?”
萧承煜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她带着他偷偷溜出皇宫,在夜市上吃冰糖葫芦,被巡城卫发现时,她把他藏在身后,自己挨了二十鞭子。
那时她也是这样的眼神,明亮得像长安城的灯火。
“我信你。”
他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随即又猛地摇头。
“但皇权更替关乎国本,怎能仅凭你一面之词?”
楚昭宁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我在边疆截获的密信,二皇兄与西戎暗通款曲,用粮草换取战马。”
她展开图纸,上面画着私牢的布局。
“今晚子时,随我去城郊私牢,你亲眼看看,那位被父皇誉为仁君的二皇兄,都做了什么。”
更鼓敲响三声时,两人换了夜行衣,骑马驰出长安城。
萧承煜望着楚昭宁挺直的脊背,忽然发现她的披风下,竟还别着那柄他送的匕首——十五岁那年,他在演武场赢了第一块金牌,转手就送给了她。
城郊的废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楚昭宁推开暗门的瞬间,萧承煜只觉一阵血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