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鲜卑语,你是不是就没想过要废她?
若是高照容不死,你是不是就要立她为后?”
她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许是意识到失态,她随即平静下来。
“但是没关系,你不应我,我可以自己挣。”
她低头抚摸着香囊上的鸳鸯交颈纹样,嘲弄道,“都说天家重诺,现在想来也确是如此,你当年所诺的仅是接我回来,你做到了。
是我,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地认为你承诺的是只我一人,非我不可。
所以,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爱这么多人。
于是,我几进谗言使得冯清被废,随后又杀了高照容……可我不明白,陛下,我们之间的是非恩怨已如天堑,你现在再来爱我,又有何用呢?”
她收回手,抬眼看着我,眼里的恨意经久不散。
胸口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我喃喃道:“不…不是的…”我想解释,我想告诉她我从一开始就只想立她为后,可是我说不出口。
因为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她所有的猜测都有迹可循……十二太和二十年夏,那时我尚未废后,妙莲还是左昭仪。
一日午后,妙莲带着莲子冰前来寻我。
她极少来我殿中,我连忙让她坐下。
她将瓷碗拿出,搁在我面前,道:“夏日炎热,听雨亭旁的池子里荷花开得正盛,我想着陛下处理政务过多会觉心烦,就遣人泛舟去取了些熟了的莲子来,熬了莲子粥送来,放了些冰,让陛下去去肝火。”
我道她有心。
我心生欢愉,一边净手,一边询问她最近过得如何,宫中是否有短缺。
她摇摇头,问我:“陛下去岁可是颁了诏令,为‘不得以北俗之语言于朝廷,若有违者,免所居官’?”
我愣了愣,不知她为何意,但仍然回答她:“是,去岁六月下的诏。”
我接过羹匙,勺起莲子,正欲递到她嘴边,却听她道:“若是我同陛下说,皇后自诏令颁布后,仍旧改不掉讲鲜卑语的习惯呢。
之前在平城,陛下不在时,她就是以鲜卑语同我们交谈,来了洛阳之后在陛下面前有所收敛,但您不在时,她还是习惯讲鲜卑语,也不知道是汉语太过难学,还是习惯太过难改。”
我抬眼望向她,她的语气平淡,眼里却笑意盈盈,和当年一样,眉眼弯弯地看着我,我有些愣住了。
窗外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