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是……是的……”她的声音沙哑破碎,仿佛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我们听到了……”真相的第三层,如同剥洋葱般,露出了最辛辣刺鼻的内核。
那一天,小杰的石块确实击中了张成功,愤怒的男孩甚至可能冲过去推了他一把。
张成功踉跄着坠下悬崖。
最初的几秒,是死寂。
林晚晴和小杰都以为他死了,沉浸在巨大的惊恐和空白中。
但很快,崖下传来了声音。
不是呼救,而是恶毒的咒骂,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林晚晴!
你个贱人!
还有那个小杂种!
等老子上去!
老子要弄死你们!!”
声音断断续续,从下方传来,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恐怖。
林晚晴和小杰跑到崖边,向下望去。
隔着缭绕的雾气,他们隐约能看到,张成功挂在或趴在一个突出的平台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还在挣扎,还在咆哮。
那一刻,林晚晴和小杰的血液都冻结了。
他没死!
这个认知,比他直接死亡带来的恐惧,要强烈一百倍!
如果他爬上来,或者被人救上来,等待他们母子的,将是怎样疯狂的报复?
林晚晴不敢想象。
这些年来积压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化作了实质的冰冷,攫住了她的心脏。
小杰也吓坏了,他死死抓住妈妈的手,牙齿打着颤:“妈妈……他……他要上来……”林晚晴蹲下身,紧紧抱着儿子。
她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颤抖。
崖下的咒骂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噬咬着他们的神经。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一分钟,两分钟……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报警?
如果报警,警察来了,把他救上来,然后呢?
小杰打伤了他,他们俩“见死不救”,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法律的审判?
还是张成功更加残忍的报复?
不报警?
等着他自己掉下去?
或者失血过多而死?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蘑菇一样,在她绝望的心底疯狂滋长。
她没有呼救,也没有尝试任何救援(或许,她也根本无法救援)。
她只是和小杰一起,静静地站在崖边,或者说,是退后了几步,站在能听到声音,却不至于被下面可能抬起的目光看到的地方。
他们听着。
听着那咒骂声从狂暴到虚弱,再到断断续续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