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徐否跑去峦城,医院的人都没想到这个冷淡刻板的女生会拎着两大袋栾城特产回来分发。
这种周到的交际行为和她不太搭。
“吱——”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医院门口亮着的路灯被飞蛾、蚊子包围,晚风习习而过。
朱聘忙了一天正要下班,却看到前方提着两大袋子跑过来的女生,只好单脚支住了自行车。
徐否额头都汗湿了,刘海弯弯扭扭地贴在上头。
“给你。”
朱聘被堵在下班的路上,一脸疑惑:“啊?”
他看着对方从大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裹着的纸袋,纸袋渗出油痕。
朱聘接过去,还微微温着。
“栗子饼?”他掀开一角,香气扑鼻。
“算谢谢你,”徐否喘了口气,越过他,“走了。”
谢什么?朱聘似有所察:“等下。”
朱聘看她回头,捏着嗓子:“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姐妹都有?”
徐否走上台阶,没理他。
“怎么回事,”朱聘还要逗她,“这是贿赂吗,病人家属?”
徐否大概没听见了,撑着膝盖爬了两台阶。
朱聘笑着跑上去,提过她手里的袋子:“看你累死了,帮你提到上面吧。”
徐否点头:“谢了。”
“不谢,谁叫我人帅心善。”
朱聘做完好人,又跑下了楼梯。他哼着不成调的广告词,提着栗子饼骑上自行车,笑得眉眼弯弯。他是个好吃又爱笑的人,可能热爱美食的人活得都蛮高兴。
“什么香香脆脆我们都爱——美好时光栗子饼!什么带来营养健康关爱——美好时光栗子饼!什么陪伴我们快乐成长——”
当然了,三四个小时的航行让饼没刚出锅那么撩人,但只要再烤烤,那薄脆的皮,爆香的芝麻,一咬下去就和牙齿陷入恋爱的栗子馅儿——美啊!
徐否站在台阶最高处喊他:“等一下。”
朱聘抬头,对她笑着皱了皱鼻子:“不等。”
徐否掏了掏口袋。
“接着!”
她从高处丢了一盒东西过来:“帮我给钟祁,谢谢啊。”
夜色昏暗,朱聘接到手里才看清是什么。
烟???
徐否:“赌注!”
一听这两字就明白缘由的朱聘一边抱怨该死的发小,一边吐槽同等笨蛋的徐否。
“他就是喜欢跟人赌这些东西,”他捏着鼻梁作痛苦状,“你跑去栾城干嘛,随便买盒烟他也认不出来。欸,你不是要上去吗,自己给他啊!”
徐否:“不熟!”
你倒是走下来点说话啊。
窒息,朱聘要窒息了。
他也是人见人爱的机灵鬼,为什么碰到的人一个二个都是这样的天然。
一个钟祁已经让他的童年很充沛了。
Enough!
扶正眼镜,朱聘把那盒烟塞进口袋。
“行行行,哈哈,我就是个跑腿的,”他想走,但还是不甘,“跑腿费!栗子饼多给我一袋!”
“喏。”
第二天晚上查房,因为栗子饼“一人限量一份”而没额外收到跑腿费的朱聘推开9号VIP病房门,将烟甩在大床上。
房内很暗,只有床头的睡眠灯周围有一圈柔和的光晕。
男人正在换衣服,他有很瘦削的腰,光照的地方看不太清,在昏暗中一侧反而能看清深陷的腰窝。同样地,他所有裸露的皮肤都泛着一层过度曝光的模糊感,像是另一个光源。
他回头,无声地问朱聘来意。
朱聘看钟祁,只感觉自己在看一个大号马赛克。
“你小子晒晒太阳吧。”
他走上前,把烟捡起来再丢进钟祁的视野。
钟祁近视,左右眼都五六百度,平时又不爱戴眼镜,理由是被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