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却只温声解释道:“我来徐州城不过是来盘账的,家中铺子甚多,附近的县城也有赵家铺子,便索性在徐州城住下,倒也不算忙,毕竟手底下还有掌柜的盘账。”
禾衣想到李齐光说的,赵霁云如今是管着家业的,便稍松口气,点了点头。
“嫂夫人总对我言谢,叫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赵霁云忽然又低着声说道,声音里有几分失落和伤感,“李兄把我当做亲弟对待,盼嫂夫人也这般看我,尽管使唤我便是。”
禾衣面色窘迫,心道他比李齐光小一岁,便是比她大四岁,怎能当亲弟对待?
她正觉羞恼,敏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只未来得及细想,就听赵霁云幽然道:“不知李兄可否与嫂夫人说过我的事?”
他的什么事?
禾衣被吸引了注意力,疑惑地朝他看去,只听赵霁云道:“我还有两位兄长,继承了我父亲衣钵,自小习武,从小兵做起,如今早已成了军中悍勇健将,偏我早产出生,小时身体孱弱,家中不许我习武,只能整日读书习字,两位兄长也将我当幼妹看待,小心翼翼待我,总怕我磕了碰了。我从未尝过被人依赖信任的滋味,常常看到友人的兄姐使唤他时便心生羡慕。”
他声音低柔,如此诉说着心中隐秘渴盼,叫人心生怜惜。
禾衣联想起李齐光所说的赵霁云中举之后却断了继续考学的心思,只在家中管理家业,当时不甚理解,如今却隐约明白了。
“若是嫂夫人想谢我,便为我做量身里衣可行?”赵霁云抬起缱绻桃花目,笑着这般说道,“如若嫂夫人觉得不便,那便算了。”
里衣……自然是不便的,那是贴身衣物,男子可命绣娘去缝制,可女子却只会为自己至亲至爱缝制。
就算禾衣把赵霁云当异姓弟弟,却也无法答应这样的事。
她摇了摇头,几乎没怎么犹豫,只满是歉意道:“我的女红着实拿不出手,手指因为常年琢玉也粗糙得很,容易磨坏了衣料。”
只一句话,不必多说,赵霁云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那双桃花眼儿一弯,转了话锋又道:“不过与嫂夫人开个玩笑,哪里能让嫂夫人为我做呢。”
禾衣便松了口气,抿唇一笑置之。
赵霁云却眼神晦暗地盯着她,想起了李齐光曾说过的话。
那日李齐光在他诱引之下不自觉说出陶禾衣诸多事迹,他说:“禾娘什么都好,这世上似诸般难的事情到了她手里便不难了,你瞧她会琢玉,女红更是出色,为兄身上衣衫都是她亲手缝制,她缝的里衣更是绵软贴身,舒适无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一时两人再无话。
赵霁云偏头慢条斯理掀起一旁的香炉,丢了块香进去,轻轻拨弄几下。
抬眼时,他看到那小丫鬟麦黄正抬起眼偷偷看他,他便眯了眯眼。
麦黄本就紧张,被这么一看,慌乱低下头来,心里恐慌哀呼,方才被迫听了赵公子的过往隐秘之事,她可是会被悄然灭了口?
怀揣着如此不安,麦黄却觉得越来越困,“哐当”一声,她一头栽倒下去。
赵霁云却搂住了同样绵软了身体歪倒下来的禾衣,他一脚将麦黄踹到车门口那小块地方,长腿舒展开来,将人往腿上搂抱过来,捏了捏禾衣润泽通透的脸,眯了眯眼对着她唇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