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言问到，“林深姐姐，你是不赞同我嫁给子骄吗？你放心，我看人很准的，他很好。”
林深摇摇头，“我不是不赞同你嫁给子骄，我甚至都没见过子骄。我只是不赞同，你在14岁这样的年纪，什么都还不明白的年纪，去决定你人生中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
苏晓晓有点没理解她的意思，眼神有些迷茫。
她歪着头，语气迟疑得反驳道，“可是，子骄告诉我，古代的时候，好多女生也是14岁就嫁人生子的，这没什么问题。还有，奶奶也为我高兴，说我找了一个不错的人家呢。”
林深被那些歪论给气笑了，她的语速不自觉得加快，语气也不似原本那样和缓。
“他也知道那是在古代了，现在是21世纪，能一样吗？”
“一个时代一套规则，在这个时代，你这个年纪，不该坐在这里等着订婚，而是应该坐在教室念书，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还有，你奶奶，她年纪大了，日子过得苦，就想着你能依附另外一个家庭过上富足的生活，她的心是好的，但她的行为是错误的。”
苏晓晓听到最后一句，不干了。
她面露不悦说道，“我奶奶没错，她一开始也不赞同我嫁人。”
“为了我的事，她一个腿脚不好、很少出门的老太太，亲自跑去跟黄家人商量，让他们出钱给我打胎。”
“黄家同意了，是我和子骄死活不同意的。我们相爱，这是我们的爱情结晶。”
“反正我书又念不好，以后最多也是进厂打工，还不如早早嫁人。”
“子骄说过，等他以后挣钱了，会每个月给奶奶生活费，奶奶就不用辛苦眯着眼睛做手工了。”
“还有，他还答应我，以后要是他在外面买了自己的房，会将奶奶一起接过去住，给奶奶养老呢！”
林深忍不住打断她，“你长大后，挣了钱，也可以给你奶奶养老的，并不一定要依附一个男人的。”
苏晓晓冷笑一声，似乎觉得她说了什么不切实际的话。
“深姐姐，我不是你，我太笨了，语文不及格，数学考个位数，老师骂我猪脑子，连做手工，都做得比奶奶慢。我除了靠嫁人改变自己和奶奶的命运，没有别的途径了。”
听到这里，林深知道自己不必再劝了。
她妈跟她说过，苏家的日子艰难，除了每个月几百的贫困补贴，剩余的经济来源便是婆孙俩做一些小厂子派给的手工活，一个月最多也就几百块。
她不是苏晓晓，未经历过她的一切，自然也未能完全理解她的想法。
但可以确定的，苏晓晓对于这么年轻就嫁人生子，并不抗拒，反而是饱含期待的。
既然这样，她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对方身上了。
最终，她结束了这场讨论，真心实意得说了句，“那么，希望你能幸福。”
苏晓晓笑着接下她的祝愿，回了一句发自肺腑的感谢。
她知道，眼前这位刚刚认识的姐姐，必定是位十分善良的人，才会对自己说出前面的话。
林深从房间出来后，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她同在厨房忙活的妈妈说了一句，便提前离场了。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往附近的河边走去，漫无目的得开始闲逛。
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她便受不了了，不是冬天的风太冷，而是河水的味道太呛人。
童年记忆中清澈的河流完全变了样，河水浑浊发黑，河面上漂浮着鱼的尸体、不同颜色的垃圾袋，以及附近神庙烧剩下的香烛的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