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清久久看着我,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踉跄几步关上了房门.
屋外吹吹打打,鞭炮齐鸣,我知道是盛和清同林雪月的婚礼大典.
我摸索着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出来.
除了从苗疆带来的东西,其他的我全部都叠好.
我换上那日我来时的苗疆服饰,坐在门边,闭着眼,安静的听着喜乐,心中是重生的喜悦.
等到他们典礼结束后,我就求盛和清放我跟族人们离开.
我们回到苗寨,重新开始生活.
我没有能力替阿父,阿兄报仇,我只想保住我阿母,阿姐和族人最后的血脉.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模糊的人影对我说:”云姑娘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吗?不去前院吗?”
她伸手来扯我,我死死的抓着门框:”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姐姐为何不去?我还期盼着姐姐能为我祝福呢?要不然我心中难安啊.”是林雪月的声音.
我哀求她:”林姑娘,我已经是个废人,是个瞎子,明日就离开京城,此生再也不可能见到您跟王爷了,我求您行行好,放过我跟我族人好不好?”
“姐姐说笑了?我何时没有放过你们啊?”她轻笑:”你啊,把我想的太坏了.”
她似乎觉得无趣,将手中摇晃的扇子丢了过来:”我真的是来送别你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不敢动,她又开口:”这扇子啊,是王爷特别制成送给我的,但我嫌这个料子太过低劣了,不想要,但我想着你一定喜欢,便过来送给你.”
她一如既往的炫耀着盛和清对她的好,我终于松了口气.
俯身摸索着捡起拿扇子:”林小姐配得上最好的.....”
手碰到那扇面,手感滑腻,竟然不是丝质,而是.....
我手指颤抖的摸了几遍,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
耳边是林雪月张狂的笑容:”你再多摸几遍,看看这料子是不是你喜欢的.”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那上面有一抹血红的云纹,只有我与阿姐才有的苗疆圣女记号.
我哀嚎一声,瘫坐在地上.
“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和清把那些女人送到了军营犒赏三军,说的苗疆女性淫,却没想到连一夜都没撑住,一个个都死了.”
“我听古书上说苗疆女浑身是宝,血肉熬香，皮骨做饰,和清便让人试了无数的皮子,总算是给我做好了这么一面美人扇.”
“云楼,现在她们都死了,你也该上路了.”
她让所有人封闭了后院,丢进一片片的柴火和火把.
我抱着那面美人扇,仍由火舌不断的吞噬着我的裙摆,心也被灼烧着.
到头来,全部都是一场空,我所求所念,都破碎了.
盛和清毁了他的约定,他那么恨我,他怎么可能会放我跟我的族人离开呢?
我哭了笑,笑了又哭,在火焰中唱起了那日族人送我出嫁时的歌谣.
阿父,阿兄,阿母,阿姐.云楼来寻你们了.
火焰猎猎声中,是盛和清的怒吼声和林雪月的软语.
他定是怨恨我毁了他的婚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