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阙林仙鸿的现代都市小说《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天命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入夜。御书房。奉帝听完胡总管汇报。端起茶碗,抿嘴一笑。“这小子,总能给朕出些新花样。”“快速平抑粮价,平息民愤。”“是啊。”胡总管附和点头。泾阳目前已经恢复生产。家家有活干,人人有饭吃。朝廷则什么都没付出。泾阳本就是宁王的封地。自然要交由他们负责。宁阙完成得很不错。“平抑粮价,以工代赈。”“疏浚河道,开垦良田。”“修缮官道,推行宿麦。”“......”“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奉帝望着远处,轻声呢喃。以工代赈这套并不少见。别的地方也有官吏用过。而宁阙与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募集灾民为工。做的却都是利民之事。疏浚河道,堆肥于田。掏钱让农户翻田,种植宿麦。为的并非私利,而是公益!“还真有些像是王叔。”“朕给他诸多赏赐。”“他却用以抚恤阵亡将...
《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入夜。
御书房。
奉帝听完胡总管汇报。
端起茶碗,抿嘴一笑。
“这小子,总能给朕出些新花样。”
“快速平抑粮价,平息民愤。”
“是啊。”
胡总管附和点头。
泾阳目前已经恢复生产。
家家有活干,人人有饭吃。
朝廷则什么都没付出。
泾阳本就是宁王的封地。
自然要交由他们负责。
宁阙完成得很不错。
“平抑粮价,以工代赈。”
“疏浚河道,开垦良田。”
“修缮官道,推行宿麦。”
“......”
“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奉帝望着远处,轻声呢喃。
以工代赈这套并不少见。
别的地方也有官吏用过。
而宁阙与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募集灾民为工。
做的却都是利民之事。
疏浚河道,堆肥于田。
掏钱让农户翻田,种植宿麦。
为的并非私利,而是公益!
“还真有些像是王叔。”
“朕给他诸多赏赐。”
“他却用以抚恤阵亡将士。”
“可惜啊......”
奉帝轻轻叹息。
若老宁王还活着,倒能省些力气。
“唉!”
胡总管也是叹息。
奉帝经常会念叨老宁王。
对奉帝而言,老宁王更像是父亲。
他自幼便去了军营。
老宁王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悉心教他兵法韬略,治国之术。
后面靠着宁王支持,他才能上位。
这份从龙之功,奉帝从未忘记。
太后同样也没忘记!
她在后宫专门设立佛堂。
抄诵佛经,念经超度。
“陛下,还有一事。”
“西凉已派遣使节。”
“不日后,便会抵达大奉。”
“想要就停战而磋商。”
“交由礼部便是。”
奉帝拂袖挥手。
战事是政治上的延续。
国力军备则是外交的保证!
玉门关一战,大奉的确死伤惨重。
主帅宁王都因此战死。
宁家军几乎全军覆没。
但是,西凉主力也同样耗尽。
此战是两败俱伤,都没讨到好处。
前些日子,顾渊主动出击。
再次重创西凉!
终于是将西凉打回谈判桌。
两国若能签订盟约,对双方都有利。
当然,盟约不过是张纸。
有用的时候是盟约。
没用时撕了便是。
西凉就没少干这事。
此次谈判,恐怕就是个幌子!
......
......
林仙鸿强忍着不适,回至林府。
连夜奔波,她终究是扛不住了。
“仙鸿,如何了?”
林疆急忙走来。
脸上又多了数道伤痕。
林仙鸿则是麻木的摇头。
眼神中则是厌恶和悲愤。
她知道,这都是宁阙的报复!
就是故意整他们林家!
要让他们家鸡犬不宁!
用这种方式,逼迫她屈服!
只不过,宁阙已经忘了。
现在她已不是无能的林仙鸿。
她是太后亲自册封的三品女医令!
统揽后宫医事!
名动天下!
想用钱让她屈服?
不可能!
真以为所有人都像他这样贪财吗?
“宁阙就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
“他收下粮食,一石只肯出五十钱。”
“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五十钱?!”
林疆血压顿时上来了。
全完了!
他捂着脑门,晃晃悠悠。
差点没昏死过去。
“父亲!”
“这事先别让你娘知道。”
林疆面露苦涩。
不然的话,怕是又要闹腾。
“唉,这后面又该如何?”
“宁阙这家伙是真要休妻?”
“做做样子罢了。”林仙鸿很是自信,轻声道:“当初为逼我同意婚约,故意栽赃陷害咱们林家,后面又搬出免死金牌。现在也只是要用父亲的欠款,逼我就范罢了。”
“说的也是。”
“但这笔账又该如何?”
“而且,还有你妹妹的嫁妆。”
林仙鸿抬起头来。
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宁阙虽是小人,但对她没得说。
事事都为她着想。
这些她自然也都知道。
只是她心中始终有着顾渊。
可回到林家后呢?
她的身体都还没痊愈。
就得为林家四处奔波。
为了银两而发愁。
林疆让她做很多事。
可对她却没有半句关心。
“父亲,我会想办法的。”
“太后的赏赐也该到了。”
林仙鸿勉强挤出抹笑容。
她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后。
对她更是极其照顾。
她每次进宫为太后看病。
太后都会送来很多赏赐。
她正准备出门,远处便有马车出现。
顺势看去,还有宁王府的大旗。
“他......他......他们又来了!”
林疆满脸骇然。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宁阙真的每日都会派人来林家。
每一次,都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见过林家主。”
“林二小姐。”
福伯淡定下车。
两侧则是早早就有路人围观。
“他来了,他来了!”
“他乘着马车赶来了!”
“宁王世子是真的狠啊......”
“说每天都来,还真就每天都来!”
“林家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你们猜猜,这回送的什么礼?”
“......”
听着戏谑的嘲笑,林仙鸿则很恼火。
“你又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送礼的。”
“你......”
林疆愤愤然地走上前去。
“都给我让开!”
“看看看,看什么看?”
“你们都给我滚!”
“你们送的礼,我林家不收。”
“恐怕由不得林家主。”
福伯淡淡一笑。
就在这时,远处锣声响起。
全副武装的骑兵精锐开道。
“是太后的法驾?!”
“太后来了!”
“好家伙,这是来给林府撑腰了?”
“有可能啊......”
路人们皆是惊呼。
太后对林仙鸿的偏爱是人尽皆知。
林仙鸿想开药庐,太后便很支持。
亲笔题字,还送去了匾额。
时不时的还会召林仙鸿入宫。
曾经有贵妇人故意为难她。
太后是亲自出面袒护。
还将那贵妇人狠狠训斥了番。
并且,还经常派人给些赏赐。
林仙鸿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看向福伯,目光带着挑衅。
“福伯,看到了吗?”
“就算没你家世子又如何?”
“我依旧能凭自己的能力立足!”
“我奉劝你句,还是先回去的好。”
“若触怒太后,你家世子都要受罚。”
“呵呵。”
福伯只是笑而不语。
林仙鸿究竟是谁给的自信?
“杨嬷嬷!”
林疆就如家犬般谄媚。
摇着尾巴就迎了上去。
杨嬷嬷只是冷漠地瞥了他眼。
左右侍卫便将其拦下。
这就是群狗一样的东西!
若非世子,谁会搭理他林家?
次日,清晨。
“行了,大概就这些。”
“这事切记勿要外传。”
福伯看着认真的宁阙,感慨不已。
老王爷若是知道,也能含笑九泉了。
“殿下。”
“怎么?”
“您做这些,奉帝知道吗?”
“不碍事。”
宁阙淡定摆手。
奉帝是个很看重结果的人。
至于过程?
他从不在乎。
只要把事办好,那就都好说。
况且,奉帝下了死命令。
必须在十日内平定泾阳蝗灾!
“去忙活吧。”
“诺!”
宁阙照旧行至祠堂。
一块块灵位矗立于堂。
显考宁王讳琅之位!
显妣宁王妃宁冯氏之位!
忠武大将军之位!
骠骑大将军之位!
伏波大将军之位!
......
满门忠烈!
几乎是流尽了血。
宁阙虔诚地一一祭拜上香。
走至正中间,将亮银红缨枪取下。
这是宁王府代代相传的霸王枪。
足足重百二十斤。
宁阙轻轻抚摸着枪身纹路。
望着台上灵位,轻声呢喃。
“母亲,孩儿还是不孝了。”
“但请母亲放心。”
“孩儿必不辱宁王府的名声。”
“若有机会,也会开枝散叶。”
言罢。
宁阙再次长拜!
他单手握着霸王枪来到庭院。
舞起枪花,随手向前一刺。
木耙顿时被一分为二。
身姿挺拔,步履稳健。
每次挥舞,皆是势大力沉。
长枪旋转,犹如银龙翻腾。
两侧树叶飘然落下。
此刻就是副绝美的画卷。
越来越多的奴婢站在远处。
看到眼前这幕,皆是无比激动。
都多少年了啊......
殿下终于又举起了霸王枪!
宁王府同样是将门!
而且,还是大奉第一武勋豪族!
宁阙自幼习武,熟读兵法策论。
他虽然顽劣,可天资也是最好的。
宁王对他是又气又无奈。
七岁时,就已能挥动霸王枪。
九岁,击败了自己的长兄。
十岁上了终南山,拜入神机阁。
西凉一战,宁王府的血流尽了。
宁阙背着霸王枪下山。
他要报仇!
他要屠尽西凉人!
可母亲再也无法承受丧子之痛。
宁阙只能忍着悲痛,听从母亲安排。
现在,他终于能做回自己!
渐渐地,宁阙动作越来越快。
向着前方不断刺出,好似狂风暴雨。
最后,眼神猛地变得坚定。
凌空跳起,长枪脱手而出。
砰!
亮银霸王枪笔直刺进银杏树内。
入木三分!
惊呼声响起。
有家将想上前将霸王枪取下。
结果拽了半天却是纹丝不动。
宁阙上前随手将其取出丢给家将。
后者则是双手捧着,差点没跪地上。
宁阙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水。
“殿下!”
“常神医来了!”
“让他直接来书房。”
“诺!”
宁阙将毛巾丢给清风。
他就知道,常百草肯定会来。
这小老头性格是相当的倔。
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拽不回来。
他医术通神,能生死人肉白骨。
年轻时周游各地,为人看病。
昔日还曾婉拒奉帝的盛情相邀。
常百草不喜达官贵人那一套。
反而喜欢背着竹篓,进山采药。
或者是下乡为穷人免费治病。
所以,常百草是颇具名气。
......
宁阙翻看着账簿。
敲门声突兀响起。
背着药箱的老者缓步进门。
鹤发童颜,留着山羊胡。
脸上带着几分羞愧。
想都没想,便冲着宁阙跪下。
“常叔,你这是做什么?!”
“你快起来。”
“殿下,老朽对不起你啊!”
常百草羞愧叩首。
抬起头来,眼含热泪。
他的命是老宁王救的。
那时就立誓要报恩!
玉门关一战,他便在营中。
只可惜,他没能救回老宁王。
这些年来,他始终都很愧疚。
所以他对宁阙是有求必应。
就算让他收林仙鸿为徒,他都同意了。
“常叔这说的什么话......”
常百草固执地跪在地上。
他满脸羞愧,悲愤道:“我也没想到,那孽徒竟敢私自打胎。”
“那也是她的事,和常叔无关。”
宁阙只得用力将人搀扶起来。
脸上则是带着轻松的笑容。
“我已决定休妻。”
“常叔该为我高兴才是。”
“毕竟,我终于解脱了。”
“从今往后,她的事与我再无瓜葛。”
“是该这样!”
常百草赞许点头。
其实他老早就想说的。
“殿下能这么想就好。”
“林府就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忘恩负义,不知所谓!”
“分明是沾了宁王府的光,却还处处看不起世子。为攀附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包括那林家主,也不是个东西。若非世子,他们出再多钱,也不会给他治病。”
提到这事,常百草便满肚子的火。
林家主是林仙鸿的爷爷。
可却相当的好色。
家中婢女都遭其毒手。
治病时,还要用婢女招待他。
自然是被他断然拒绝。
常百草抬手作揖。
“既是如此,以后便不去林府了。”
“林家主的病,与老朽再无关系。”
“嗯。”
当初他会上门看病,就是看在宁阙的面子上。林家主本来都要死的,愣是被他救回来。每日皆需服下保神丸,一颗便值三十两银子,可都是宁阙出的钱。
可这一家子呢?
吃宁阙的!
用宁阙的!
却处处瞧不上宁阙。
反而一直觉得顾渊更好。
“常叔倒是提醒我了。”
宁阙扬起抹微笑。
他将本账簿放在桌上。
“林仙鸿总说我流连烟花之地。”
“说我放浪形骸,败坏王府名声。”
“可她并不知道,她爹可是常客。”
“在天上人间蹭吃蹭喝。”
“这些年来都记在我的账上。”
“算了算,加起来足有五万两银子。”
“我倒想知道,他们要拿什么还!”
常百草在旁也是一笑。
天上人间原本是官营的青楼。
后来被宁阙接管。
他就大刀阔斧地改制。
像娼妓现在都是卖艺不卖身。
每日客似云来。
主打的就是泡脚按摩。
同时还有歌舞表演。
“殿下能够想开,我就放心了。”常百草松了口气,低声道:“话说,殿下可知这几日泾阳蝗灾?老朽听说当地还生有疫病,便准备去看看。”
“那就全靠常叔了。”
宁阙站起身来。
有常百草在,什么病都不必怕!
现在泾阳最缺的就是粮食。
而当地粮食几乎都被豪商垄断。
其中有家豪商,背后便有顾家撑腰!
正好,也能借此机会让他们出点血!
七月流火。
滚滚热浪席卷而过。
农田内则是片焦黑。
显然是被人焚烧所致。
其实再过些日子,便能迎来秋收。
但面对蝗灾,齐王下令焚田。
为的就是阻止蝗虫蔓延。
两侧的柳树则是更惨。
光秃秃的,连树皮都没剩下。
地面上还能瞧见肥硕的蝗虫。
宁阙放慢了速度。
泾阳可是富庶之地。
现在却是满目疮痍。
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就连地上的草皮都被啃噬干净。
“这回蝗灾太可怕了。”
“泾阳县令点燃农田,与蝗虫玉石俱焚。”
“大风一吹,却害得有人被烧死。”
福伯跟在后面,无比心疼。
他本身就是泾阳人。
经常会来此处理政务。
泾阳终究是宁王府的封地。
齐王只是代为管理罢了。
田租赋税,都得入宁王府。
今年算是全完了......
宁王府必须得减免赋税。
否则,泾阳百姓就没活路了。
“殿下,前面有好多人。”
“去看看。”
宁阙眉头紧蹙。
泾水河边聚集诸多百姓。
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
但他们的脸上却无比虔诚。
高喊着口号,不断叩拜。
“求蝗神饶过我等!”
“我们县太小了,太穷了!”
“乞求蝗神高抬贵手!”
“等来年开春,必会献上祭品。”
头戴法冠的乡吏带头叩拜。
香案上则有着各种祭品。
牛头,羊头,猪头。
精盐,粟米和野果。
最中间则是个半人高的陶俑。
陶俑全身绿灰色。
赫然是人立而起的蝗虫像。
宁阙走上前去。
挥手让人将吃的都搬下来。
最后再将那蝗神像踹进河中!
“你......你......你放肆!”
“瞎了你的眼,这是世子殿下!”
福伯站在前面,怒声呵斥。
这时候他们才如梦方醒。
“世子......殿下?!”
“吾等拜见世子殿下!”
“免。”
宁阙冷漠挥手,淡然道:“拜这种泥像是没有用的,特别是这种恶神。蝗虫啃噬我们的庄稼,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庄稼。谁不让我们种地,我们就把它种地里!”
“啊?!”
乡吏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这位宁王世子还真如传闻所言。
不守礼法,离经叛道!
祭拜蝗神是自古的规矩。
每当有蝗灾,都会杀三牲祭祀。
若是蝗神怜悯,便会减轻惩罚。
“世子殿下......”
“您终于来泾阳了!”
皮肤黝黑的老者跪地叩首。
一把鼻涕一把泪。
“快快请起。”
“是我来晚了。”
宁阙同样是有些哽咽。
泾阳是历代宁王的封地。
很多百姓都曾是宁王亲卫。
老宁王对待他们就和亲人似的。
每次凯旋,老宁王却无笑容。
没事便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
然后将先帝给的赏赐再分发下去。
用来抚恤阵亡的将士。
“世子......长高了。”
“我家那小的若还活着,也该这么高了。”
“抱歉......”
宁阙心中没来由的刺痛。
玉门关一战,死的太过惨烈。
不仅仅是他宁王府。
随军亲卫全部战死。
无一幸免!
他该如何面对这些父老乡亲?
“下吏拜见世子殿下。”
“免。”宁阙冷漠抬手,“传本世子令,泾阳敢有祭祀蝗神者,皆赀(zi)二甲。”
“吾等遵令!”
所谓赀二甲,就是罚两副铠甲。
值六十两白银!
乡吏是浑身哆嗦。
只觉得有些懵。
他没见过宁阙,却也有所耳闻。
都说宁阙就是个无能的纨绔。
成天流连烟花之地。
还围着个女人团团转。
可眼下呢?
举手投足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莫非,先前都是装的?
“带我去村里面看看。”
“诺。”
乡吏走在前面带路。
宁阙这回选择了步行。
路上还能瞧见很多蝗虫。
密密麻麻席卷而过。
能吃的全给吃了!
“我记得,先前常神医曾与我说过。蝗虫可入药,能治夜盲和咳嗽。若是用来喂鸭喂猪,还能长得更快更肥。”
常百草并不在泾水乡。
他是去了别的地方。
毕竟泾水乡受灾情况还算尚可。
关键还是没有出现瘟疫。
“福伯,通知下去。”
“就说本世子高价收蝗虫。”
“不论死活,一斤蝗虫换半斤粟米。”
“有多少,本世子收多少!”
“世子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宁阙淡定挥手。
就算晒干后,他也是赚的。
蝗虫粉作为药材可不算便宜。
先前林仙鸿想要开药来着。
结果全长安都没有蝗虫粉。
最后还是宁阙调人送来。
“世子殿下......”
“我们又给您添麻烦了。”
几个老农听到消息便都红了眼。
一个个都跪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是宁阙照顾他们。
现在正闹蝗灾,到处都是蝗虫。
一网下去,起码能抓半斤!
“你们这说的什么话?”
宁阙蹙眉将他们搀扶起来。
“你们都是泾阳人。”
“泾阳历代都是我宁王府的封地。”
“你们遇到难题,主家就该帮忙。”
“毕竟,你们每年还交了田租呢。”
“可是......”
“没有可是,照做吧。”宁阙两手摊开,淡然道:“我这也是做买卖,你们抓得越多,本世子赚得更多。你们要想让我多赚点,那可要多抓些。”
“是!”
他们面面相觑,皆是含着热泪。
“世子来了,咱们就都有救了。”
“齐王坐视奸商哄抬粮价。”
“只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
他们也没忘记喷一嘴齐王。
此刻已经行至村口。
两侧都是夯土茅草屋。
不过并没有丝毫炊烟。
只着短褐草鞋的稚童蹲在地上。
手里握着麸皮饼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这谁家的娃?”
“快把他带走!”
老农当即嚷嚷起来。
他们都知道宁阙心善。
最见不得这些。
主要还是宁阙突然来泾阳。
否则的话,他们还能提前藏好。
“都退下。”宁阙蹲下身来,望着懵懂的稚童,“小孩儿,你就吃这个吗?”
“嗯。”
“你家里人呢?”
“我爹死了,我娘病了。”
宁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麸饼能让我尝尝吗?”
“嗯。”
宁阙咬了一口。
口感又糙又硬。
这玩意儿其实都是用来喂牲口的。
现在却成了救命粮......
宁阙缓缓站起身来。
“殿下,您别生气。”
“他们家穷才这样。”
“其实,我们日子好过得很。”
说着,他还勒紧了裤腰带。
宁阙看向这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可却始终恨不起来。
泾水乡是泾阳的英雄乡!
家家户户都有军功傍身。
他们宁肯饿死,也不愿领救济粮。
他今日会来,就是听说他们把救济粮分给别的乡。
“福伯,去准备热粥!”
“诺!”
奉帝捂着胸口坐下,面色阴冷。
胡总管连忙出言相劝,“世子啊......这几日政务繁忙,陛下已积劳成疾。你有什么事好好说,勿要再让陛下烦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求死?”
宁阙缓缓抬起头来。
“臣的孩子没了。”
“没就没......”
“是太后的意思!”
“你说什么?!”
奉帝面色一变,略显错愕。
“这不可能!”
“林仙鸿为救顾渊,以臣尚未出的孩子为药引。臣问过她,她说做的这一切,都是太后同意的。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若太后看我宁王府碍眼,现在就可赐臣毒酒。”
宁阙不卑不亢。
因为,他就是要将此事闹大!
“你说什么?”
恰好,门外传来声怒喝。头戴金钗步摇,穿着红色华服的贵妇人缓步走出。她脸上虽遍布皱纹,却能看出底子不错,年轻时必是个大美人。
她就是奉帝生母,当朝太后!
“见过太后。”
“免。”
太后看着宁王的灵位,又看了眼宁阙。这些年来她坐镇后宫,将三宫六院管得服服帖帖。始终恪守祖训,从不干政。
这次会来御书房,也是想看看奉帝。
她听婢女说奉帝处理政务至深夜,想着来提醒他龙体重要。没成想还未进门,便听到宁阙的指控。
“你是说,林仙鸿私自将孩子打了?”
“并且,还以其为药引救顾渊?”
“是!”
“胡闹......咳咳咳!”
“母后!”
太后重新坐下,抿了口热茶。看着宁阙如此,脸色终于是稍微缓和了些,缓缓道:“哀家从未忘记宁王叔的功绩。是他全力相助,方有我们母子今日。五年前大战,宁王府的血几乎流尽。每每想起,哀家都夜不能寐。现在,哀家又岂会害你?”
“那......”
“林仙鸿的确来找过哀家。”太后面露无奈,轻叹道:“她问哀家,若有办法救顾渊,是否要救?顾渊刚立战功,是颗冉冉升起的将星,哀家自然想救。想不到,她竟敢套哀家的话。身为世子妃,却敢私自打掉皇族血脉!”
这两年照顾林仙鸿,不仅是因为救过她,更因为她是世子妃!
太后对宁王府始终有亏欠。
宁王一脉为国战死,血染疆场。
王府凋零衰败,再也不复往昔。
她实在不愿看到林仙鸿被人欺辱,便处处维护她。隔三岔五还会给她送些赏赐,让她日子能好过些。想不到,却让她恃宠而骄。这回更是胆大包天,害了宁王血脉!
太后长舒口气。
“罢了......杨嬷嬷。”
“老奴在。”
“通知礼部,撤回对林仙鸿的赏赐。”
“诺!”
太后转过头去。
她本欲为林仙鸿加赐诰命。
现在看来,都不需要了。
“哀家老了。”
“剩下的就由你们自行处置罢。”
“无论如何做,哀家都支持。”
“多谢太后。”
宁阙抬手长拜。
眼神闪过抹果决。
林仙鸿自诩太后是她的靠山。
可现在呢?
他要让林仙鸿知道。
她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他随时都能收回!
......
“现在,满意了?”
奉帝看着宁阙通红的双眼。
“朕昔日便说过,林仙鸿不值得。”
“你已知晓原委,想做什么?”
“臣弟只有一个要求。”
“说。”
“请陛下准许臣弟休妻!”
“好,朕准了。”
“还有......”宁阙抬起头来,坚定道:“臣弟昔日求娶林仙鸿,乃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更是当着全长安勋贵的面。那今日休妻,臣弟也要堂堂正正!”
“呵,朕知道了。”
奉帝露出抹浅笑。
他自然都知道宁阙的想法。
这是要羞辱林仙鸿和顾家!
不过,这都是她自食恶果。
宁阙为了她付出太多。
可她却有眼无珠,不识麟子。
奉帝不只一次提醒她,让她恪守本分。可这回实在过分,为救自己的情郎,狠心打了皇族骨肉。
那顾渊算什么东西?
承继虎侯,位列一品又如何?
根本不及宁阙半分!
“你说的这些,朕都能答应。”奉帝看着宁阙,义正言辞道:“这些年来,朕一直让你继承王号,为国效力。可你三番五次拒绝,总说要等诞下子嗣再说。现在,你莫非又要朕等三年?”
“臣愿承继王号,为国效力!”
“哈哈哈,好!”
奉帝爽朗大笑。
如今内忧外患,他需要帮手。
朝堂之上,四位异姓王咄咄相逼。
三省六部各怀鬼胎,阳奉阴违。
若宁阙继承王号,也就好说。
他们兄弟联手,必可成就霸业!
......
宁阙毫无波澜。
他本想完成母亲的遗愿。
可是,他终究还是食言了。
其实,他少时就很叛逆。
父亲让他做的事,他总不愿去做。
每次被责罚,都是母亲抱着他求情。
西凉一战,宁王府的血流尽了。
母亲的心也彻底碎了。
在他大婚后,母亲便郁郁而终。
可是,林仙鸿并非良配!
“另外,朕现在遇到个难事。”
“还请陛下明示。”
“呵,你现在倒是客气。”奉帝戏谑地看着宁阙,淡淡道:“怎么,继承王号后就与朕这么生分了?”
“皇兄说笑了。”
“哈哈哈!”
看着尴尬的宁阙,奉帝不由一笑。宁阙自幼便不喜礼法,生性洒脱散漫。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有才能便可。
“你想承继王号,必会遇到麻烦。你这些年围着林仙鸿,也未立尺寸之功。虽暗中做了些事,可他们却不知情。”
“前天泾阳出了蝗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如今米价飙升,更有数万灾民急需安置。这件事,你可有法子?”
“七日内,臣就能解决。”
宁阙自信起身。
这件事他也有耳闻。
泾阳距离长安并不算远。
当时还能瞧见那黑压压的蝗群!
就算奉帝不说,他也会出面解决。
“好,那就七日!”
“泾阳本就是王叔的封地。”奉帝看着宁阙,“自王叔死后,便暂时由齐王代为看管。你既然承继王号,泾阳自然是你的封地。你可要好好治理,勿要辱了宁王名声!”
“多谢皇兄。”
宁阙坦然走出御书房。
微风吹过,树叶飘然落下。
现在......起风了!
林仙鸿走得很慢。
目之所及,皆是光秃秃的一片。
裸露出的黄土,只剩下草根。
稚童们饿得面黄肌瘦。
却勒着裤腰带,挥着网兜。
卖力的抓着蝗虫。
还有的将蝗虫串成一串。
简单烤熟后,便大口咀嚼着。
只是吃相太过恐怖,当场爆汁!
林仙鸿差点没吐出来。
“不是说宁王世子来赈灾了吗?”
“就让老百姓吃蝗虫?”
“呕——”
婢女胃里头也在翻滚。
小脸煞白,满脸都是嫌弃。
这哪是赈灾?!
分明就是在害人!
不是说了调拨粮食吗?
怎么还吃这些东西?
难道......都被宁阙贪了?!
林仙鸿则是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宁阙本就是个纨绔废物。”
“他最擅长的是吃喝玩乐。”
“不知道陛下究竟怎么想的,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处置。若交给顾将军,起码不会饿到只能吃蝗虫。”
林仙鸿只觉得悲凉。
想不到宁阙能这么无耻。
甚至连赈灾粮都敢贪!
实际上,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完全是她根据表象而臆造的。
可这重要吗?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林仙鸿认定了宁阙是个纨绔。
平日只知吃喝玩乐,勾栏听曲。
所以不论宁阙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远处熟悉的骂人声突兀响起。
“你们这群夯货!”
“我和你们说几遍了?”
“这些蝗虫可别踩烂了。”
“你们可好,烂成这样我怎么收?”
是他?!
林仙鸿皱起眉头,快步向前。
便看到些农户垂头丧气地走了。
竹篓里面还有滂臭的蝗虫。
只是明显都已被踩烂。
林仙鸿蹙眉走上前去。
便看到宁阙坐在石桌上面。
趾高气扬的正在喋喋不休。
没有丝毫的贵族风范。
反倒像个商贩斤斤计较。
看着宁阙,林仙鸿只感到厌恶。
想到林家处境,还是咬牙上前。
“宁阙。”
“欸,哪来的狗叫?”
林仙鸿挑了挑眉。
她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我不想与你逞口舌之快。”
“你害得我爹娘不和,还拿出这些年来的账簿。宁阙,你可真是阴险。从最开始,就一直在算计我。我很庆幸没有生下你的孩子,否则也会像你一样阴险。”
“这臭娘们是谁啊?”
“还敢直呼殿下的名讳?”
“把她绑了,直接送官!”
宁阙则是抬起手。
他们这才都安静下来。
他看着满脸嫌弃的林仙鸿。
不着急!
他还要慢慢折磨林仙鸿!
好戏还在后面咧!
“林仙鸿,你还真是个普信女啊......”
“普信女?”
“明明这么普通,却如此自信!”宁阙戏谑一笑,悠然道:“你为什么认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就凭你也配?”
“你......”
林仙鸿顿时气结,还是强压火气道:“呵,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就算你做再多的事,你永远也比不上顾将军。没有这个能力,就勿要揽活。看看这些灾民多可怜,还不如让顾将军负责。”
“哈哈哈......”
宁阙顿时就笑了。
连带着百姓们也都笑了。
还可怜?
他们日子现在好过得很!
比受灾前都要好过!
晚上吃的是粟米饭。
外加两块大肥肉和青菜!
随便去外面打听打听。
哪个县晚上能人人吃上肉的?!
“他娘的,老子忍不了了!”
“你少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尼玛顾将军呢?狗顾家都是群牲口,明明有粮食就是不卖,故意哄抬物价!”
“他们这是赈灾吗?”
“这tm是想我们死!”
“是殿下救了我们的命!”
他们也猜出了林仙鸿的身份。
不过,对她没有半分好感。
还敢给顾家洗白?
顾家就是群畜生!
短短数日,害死多少人?
有资格和殿下比吗?
“放肆!”林仙鸿皱起眉头,怒声反驳道:“若非顾将军相助,泾阳粮价只会更高。多亏了他,才维持在米石五百钱。你们不感谢他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侮辱他?”
“合着我们还得谢谢他?”
“米石五百钱,这是人干的事?”
“看看殿下,现已恢复至五十钱!”
“那也是陛下的功劳,和他无关。”
林仙鸿依旧是相当的不屑。
宁阙懒得与她掰扯这些。
她就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别废话了,你想做什么?”
“我父亲欠了你五万两银子。”林仙鸿长舒口气,“现在,我林府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先用粮食抵债,就以米石百钱来算,给你十万石粮食,抵万两白银。”
“呵。”
宁阙笑了。
这家伙还真是个小仙女。
怎么有脸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米石百钱?”
“林仙鸿,你哪来的脸?”
“就算把你卖了,值这么多吗?”
“你混蛋!”
“你犯贱!”宁阙面露冷意,淡淡道:“米石五十钱,你爱卖不卖。不怕告诉你,此次陛下还动用水师运粮,下定决心要平抑粮价。你不卖,有的是人卖。不出三天,粮价还要跌!”
他这话就是半真半假。
调动水师肯定是真的。
但等人过来,起码要三个月。
“你......”
“别你你你的。”宁阙面露冷笑,戏谑道:“我给你想个办法。你若是真的缺钱,不如找顾渊问问。顾渊现在可是一品大将军,顾家更是家大业大,你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他吗?”
面对宁阙的冷嘲热讽,林仙鸿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颤。她自认为已经给宁阙台阶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闹。
现在让她感到陌生!
此前,宁阙从不会如此。
不论她做什么,总会讨好她。
至于顾渊......
她实在不愿找顾渊帮忙。
她本就已经嫁过一回。
要是现在就找顾渊要钱帮忙,以后还能进顾家的门吗?
“你就这么无情吗?”
“你没资格在这指责我。”
宁阙直接就气笑了,“现在开始谈感情了?你把孩子打了的时候,考虑过感情吗?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你爱卖就卖,不卖就滚。但我得提醒你,明日再卖可就不是这价钱了。”
“我卖!”
足足十万石粮食啊!
一石就只能卖五十钱。
而林家进货价是三百钱!
一石米就得亏二百五十钱!
啧啧,这数字倒是很合适!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