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骨刀站在阴影里,铃铛声从妹妹空荡荡的袖管中渗出。
“为什么?”
她喉间涌上铁锈味,攥紧的拳头将银锁链硌入掌骨。
阿宁的虚影开始透明,指尖却固执地描摹姐姐的眉骨:“只有你信我横死,才会追查铃铛秘辛……才能找到真正的《断契书》。”
女童身影忽明忽暗,脚踝银锁寸寸崩裂:“往西走……阿姊……别让我的名字困住你……”地动山摇间,火盆中的余烬凝成青铜铃。
林晚秋瞳孔紧缩——铃舌竟是半截生锈剪刀,内壁新刻的“戊申年七月初七”正渗出血珠。
村口老井传来重物落水声,她踉跄扑到井沿,见那件滚金肚兜在墨汁般的黑水中沉浮,血蚕丝绣的“林招娣”三字正被重新编织成“林晚秋”。
“你剪断的是线,可纺线的纺车……还在转呢。”
轻笑声贴着耳廓擦过,母亲腐烂的手从井底伸出,指节挂满初代守铃人的青铜铃。
林晚秋暴喝一声,将青铜铃砸向井壁。
金属碰撞的轰鸣中,手机屏幕自动亮起,2053年的导航终点更新为:“阴童子冢·第二轮回起点”,定位光标赫然指向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那就让纺车烧成灰!”
她扯断脖颈红绳掷入井中,燃烧的朱砂绳引燃黑水。
烈焰冲天而起,三百枚青铜铃在火雨中炸成齑粉。
阿宁最后的残影在热浪中舒展四肢,褪色夹袄化作星屑消散:“阿姊……往西……”暴雨骤歇,晨曦刺破云层。
林晚秋踏过焦黑的槐树根,后腰莲花胎记第五十瓣血色悄然蔓延。
手机导航屏突然浮现妹妹的稚嫩笔迹,血字在阳光下蒸腾:“阿姊不怕,纺车向西转三百年,也转不出人心头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