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璀璨。
我总忍不住想,若那日我没有抬头,没有在千万人中一眼望见她,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痛。
可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看向她。
千千万万次。
我知道她常来。
墙角的桃枝轻响,瓦檐上碎花瓣簌簌落下,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她。
她总以为藏得很好,可她的影子会映在书页上,她的呼吸会惊飞檐下的雀。
我假装读书,余光却忍不住瞥向墙头——她趴在那儿,发梢沾着花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该呵斥她,该告她擅闯官邸,可我只是……舍不得。
还有那梅花糕硬得能砸死人,甜得发苦,可我还是全吃完了。
她躲在树后偷看,我故意皱眉,装作难以下咽的样子,果然听见她气鼓鼓地跺脚。
……真可爱。
后来她每次来,食盒里总有一碟梅花糕,一次比一次难吃。
我全都咽下去了,连碎渣都没剩。
不久后,陛下要给我和林家指婚,我跪在御书房,把祖传的玉佩双手奉上。
那不仅仅是玉佩,是谢家最后的底牌——一支隐于民间的私军虎符。
陛下把玩着玉佩,似笑非笑:“谢卿,为了抗旨,连这个都舍得?”
我叩首:“臣,不愿耽误林小姐。”
……其实只是不想让她难过。
她站在我院子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说:“谢策安,我要嫁给你。”
我几乎握碎了袖中的玉佩,才忍住没伸手去碰她的脸。
安和公主,北离最耀眼的姑娘,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寒门出身,无依无靠,连这身状元红袍都是陛下施舍的体面。
可她偏偏说,她喜欢我。
一转眼,她要去和亲了。
我跪在御书房外一天一夜,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一遍遍地说:“臣愿以性命担保,边境三州赋税,五年内翻倍……”陛下终于出来,眼神冷得像刀:“谢策安,你僭越了。”
三十廷杖,血肉模糊。
我被抬回谢府时,手里还攥着她从前掉在我院里的珠花。
她死在大漠里,用陛下赐的匕首。
我抢回她的尸首时,她眉心的朱砂痣已经干了,像一粒凝固的血。
我给她换上嫁衣,抱着她拜堂。
“公主。”
我贴着她冰冷的耳垂,轻声说,“你送的梅花糕,其实……很好吃。”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大梁太子,萧御番外)我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