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下皆只当我是公主供着,看似恭敬,实则轻蔑。
我忧心前线,安然坐在他指的位子,听着几位将军争吵。
一派主张出一队急行军前去临近泾州的霁安府支援。
一派执意弃府城守在潭州。
“殿下觉得如何?”
赵老将军神色淡淡,扭头看向我。
他不喜我。
李自青,是他不成器的外孙。
而李氏于一年前被我拿出贪污赈灾款的证据倒台,李氏一族尽数流放,李自青死在路上。
但他,是个好将军。
“永固是您手下的兵,自然是听令而行。”
“如此,便由殿下带队,前去府城支援。”
四目相对间,我看到了他眼底隐藏的杀意。
我笑了,他大抵亦算得上是个好外公。
他不愿放弃霁安府的黎民百姓是真,想杀我也是真。
人,皆有私心。
我和渺音带着五千精兵直奔霁安府,一路上流民逃命,遍地饿殍。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当年抱着老瞎子的尸身,救不了他,复不了仇。
“能冷下心肠的人,才可救民。”
耳边响起裴安说过的话,彼时我嗤之以鼻。
如今,好似懂了。
我狠下心,拉紧缰绳策马赶路。
快点,再快点。
谁也没想到我会再遇到裴安,更没想到他成了南境的俘虏。
南境主帅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目带讥讽。
“听闻永固公主对驸马情根深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冷笑一声,拿起手边的长弓。
瞄准。
6“公主是想试试您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那人长刀一横,裴安的脖子便见了红。
手中的利箭破空而去,瞄准的是裴安心脏。
“殿下您……”渺音惊呼出声的同时,敌军刀下的裴安应声倒地,鲜血淋漓。
死得不能再死。
我冷眼看着城下愣神的将军,他凭何觉得我会因为裴安舍下府城百姓。
何况……我垂眸,握着弓箭的手微颤。
“听闻公主为了嫁给驸马舌战大齐满朝文武,险些掀了朝堂,如今看来,传言委实不可轻信。”
他慢条斯理地擦着刀上的血,笑不入眼。
紧接着,阵前就多了一排老弱妇孺跪在铁骑之下。
“不知公主对着你们泾州的百姓可还能下得出手?”
他话音方落,身边的副将便杀了脚下一个妇人。
“我等已叫阵三日,不知今日可能与公主一战?
公主若不应,本将便每半个时辰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