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理学毕业？”
他气势很强，明明只是正常问话，陈惠却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恐惧，她点头：“是的。”
“你的专业性有待商榷。”梁青恪面上没了刚刚面对何棠时的温和，沉的有些吓人。
他随手翻了几页手中书籍，扔还给陈惠。
“不要再选加缪的书。”说完又加了句，“下次书单都要拿给我过一遍。”
陈惠不明所以，可她也不敢问，只能恭敬点头。
梁先生走后，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顺手翻了几页，加缪的书有什么问题吗？很正常的文学书籍啊。
突然，她手一顿，视线停留在了书扉页，那里有一圈作者介绍：
呼唤自由真实，强调独立思考，追求自我意识觉醒……
陈惠站在原地，忽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席卷至全身。
回到客厅，那个安静的女孩仍旧看着书，只不过这次手里的书不再是《局外人》……
何棠偶然抬眼，就见陈惠在看她，她没有讶异，也定定看着陈惠。
“你是大马华人吗？”
这是何棠时隔多日第一次同陈惠说话，陈惠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觉得神奇：“是的，何小姐怎么知道？”
“口音有些像。”何棠想起了琪桢，都有些平卷舌分辨不清。
陈惠解释，“我祖父是从福建下的南洋。”
何棠点头，“福建确实陈姓比较多。”说着，她的声音却慢慢低落下去。
这位何小姐不是港市人，家在内地苏州，这一点陈惠从来的第一天就清楚。
她不禁更加怜悯起何棠，只身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一定很孤独吧？说来她才19岁，比自己还小了四岁。
“我去过福建，高中的时候和朋友去玩。”何棠不再看手中的书籍，谈起往事她眼底忽然有了些光，“那里很漂亮。”
不知为何，陈惠总觉得何棠有一种魔力，她和自己讲话的时候自己总会有种被仙女眷顾的感觉，或许这也是梁先生为什么这样痴迷她的原因。
晚餐时分，何棠依旧胃口不大好，梁青恪将她抱在腿上一口口喂。
吃了小半碗后，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张口。
“不喜欢吗？”梁青恪俯身问她，在这些日常起居上，他总是格外有耐心。
她不爱吃海鲜一类，口味也偏甜。桌上做的就都是江浙菜，清蒸的，白灼的，连同梁青恪的口味也跟着变了。
何棠摇头，“喜欢的，只是不饿。”
整天只是坐着看书，最大的运动量也就是爬个楼梯，她消耗不了多少体力。
梁青恪也清楚这一点，没有再勉强。
何棠的时间被安排得很明白，也很单调：早餐，看书，午餐，看书，晚餐，洗澡，睡觉。
浴室氤氲着水汽，何棠坐在浴缸里，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了血色。
一只手顺着她滑腻的肩向上抚，她讨好似得将脸送过去，那只带薄茧的宽大手掌扣住她，同她接吻。
唇齿缠绕间，濒临窒息的那一刻，何棠忽然有些恍惚，忽然从身到心开始难堪。
不着一缕和一个有权有势，大十岁的男人接吻，她以前是这样的吗？
不，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从浴室到床榻，她身上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开始隐隐发疼，刺痛着她的神经。
第二天
陈惠端早餐进卧室，又拿了件衣服整齐摆在床前。她的工作职责是24小时待命的生活助理，原本应该是脏活累活。
可现在看起来却很轻松，因为这个在象牙塔里的女孩很安静，每日除了看风景和看书以外，没有其他任何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