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一辆黑色迈巴赫驶入御澋园。
德尔把车停在主楼前,看向旁边的男人。
男人闭着眼,眼底下明显的疲惫。
他有些不理解,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回御澋园。
就算不习惯军队的住宿,离军队近的地方也有不少他的私人住宅。
开车一个半小时回来,实在很不划算,估计睡不了多久,又得起来开车回去。
但这些就是不是德尔能操心的事。
“津哥,到了。”
祁见津按了下太阳穴,拉开车门下去。
德尔要负责把车停去车库。
祁见津往主楼走去。
直接进电梯上了九楼。
他习惯住高点,有什么动静,能直接跑上顶楼,顶楼是飞机坪,适合逃离。
这么多年,御澋园没出过意外。
叮——
电梯门打开。
祁见津按着太阳穴,慢悠悠走出去。
不知道床上已经睡着的人会不会被他吵醒。
吵醒了也挺好。
会两只眼睛又呆又红地盯着他看。
男人不自觉步伐都快了些。
推门是黑黢黢一片,窗帘紧闭着,祁见津下意识皱了眉,这和他离开时没两样。
周洱并不喜欢把窗帘拉死,她喜欢拉开一半,晚上可以躺在床上欣赏夜景天空,白天会在暖洋洋的阳光下醒来。
他按开灯。
空荡荡的主卧,一张大床,他走时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祁见津感觉太阳穴更疼了,他低头按压着,拿着手机给德尔打电话。
“人给我接回来了吗?”
对面顿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祁见津说的是谁,立即回复:
“是!晚上七点,我亲自将周洱小姐送到主楼离开。”
“那她现在人呢。”
祁见津按着头,往床上一坐,人顺势就倒上去。
但眉眼间的躁动压抑不住。
“我和她说了,让她住九楼最大的卧室。”
“所以呢,你觉得我看到人了还会给你打电话?”
听出男人话里话间的不耐烦,德尔立即开口:“我现在就去找。”
德尔率先给菲安打电话。
果然,周洱在菲安那睡了。
德尔开口:“让她回去。”
菲安偏头,看着旁边恬静睡着的女孩:“她,她都睡着了。”
要是以前,菲安会完全执行祁见津副手德尔的话,可现下不知道是脑子睡懵了还是怎么,居然说了这样类似反驳,甚至模糊不清的话。
德尔冷声道:“菲安,请你执行命令。”
菲安顿时清醒过来,“好,那,我把她抱过去。”
德尔不管她怎么把人弄过去,反正人过去就行了。
菲安就把人公主抱起来。
周洱睡得也很沉,往她怀里钻了几下,头抵着她胸口就没动静了。
祁见津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就看见菲安抱着周洱出现在卧室。
祁见津下身就围了个松垮的浴巾,看到菲安明显眉头皱了一下。
菲安可不想惹霉头,立即把周洱放在床上,就轻手轻脚跑了出去。
还轻轻把门带上了。
祁见津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女人,冷呵一声。
还真是,被卖了都不知道。
从阁楼抱着到主楼,一点没吵醒她。
祁见津想到什么,眼里来了点兴致。
他走过去,手肘撑着床。
低头在周洱唇上咬了下。
身下的人也只是身体下意识翻了一下,就没有丝毫动静了。
祁见津嗤笑,这样都还能睡。
“睡得够沉。”
祁见津上床把人抱住。
第二天清晨,周洱睁开眼。
视觉触及陌生的环境整个人还呆愣了一下,略显茫然。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和菲安。
叩叩,门响了。
“我是菲安。”门外轻轻的呼喊。
菲安知道她平时的生物钟,很准时就来了。
周洱去开门让她进来。
“我怎么在这里?”
她不解看着菲安。
菲安往床上看了一眼,那位已经离开了。
“昨天晚上我送你过来的。”
周洱立即就明白了。
昨天晚上他回来过。
两人或许还睡在一张床上,她居然睡得那么沉,一点也没惊醒。
周洱和菲安一起下楼吃了早餐。
御澋园的管家带周洱熟悉了情况,周洱全程心不在焉的,等着管家说完后,开口问:“我能出去吗?”
管家礼貌微笑:“您只能待在这里。”
周洱不说话了。
她不明白,祁见津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推举副总统上位,得到空军军队,为什么还要把她困在这里。
下午,管家送来了一张请帖。
是京市‘石油大王’洛斐家族长太孙百日宴的邀请。
周洱在家里也经常应付这些,但这一次,她是以祁见津太太的名义出场。
请帖能送到她手上,表明这是祁见津要她去的。
周洱把请帖退还给管家,“我不去。”
把她关在这里不允许出去,还想让她帮忙社交。
管家始终礼貌微笑着,整个人好像贴了张笑脸面具。
“好。”
周洱意外看着他,管家却只是拿着手里的请帖下楼了。
菲安看着周洱叹气:“你是不是在生他的气?”
周洱低头,握着笔看着手里的书:“难道不应该吗?”
她已经提出离婚了,可祁见津却紧抓着她不放。
“我只是在想,你现在能拒绝洛斐家族的邀约,但也绝对逃不过去参加。”
因为这是祁见津要做的事情,周洱不可能逃过。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吧。”菲安抬手,摸了摸周洱的头。
菲安说的没错。
下午,祁见津果然回来了。
彼时,周洱躺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菲安给她盖上一层毯子已经离开。
主楼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祁见津双手松弛垂着,右手握着一把枪,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上有些血渍,他懒懒往沙发上扫了一眼。
往旁边瞥了眼德尔:“让人准备好礼服。”
德尔点头,正要下去叫人准备礼服,他脚步顿住,眼神往沙发上的人看了一眼,又看向祁见津。
祁见津人已经往里面走了,漫不经心开口:“166,91,59,87。”
德尔在心里默念一遍,往外面走去。
祁见津脱了外套,缠着手枪丢去旁边的独坐沙发。
他坐在茶几上,长腿一曲,看着沙发上还睡得恬静的人儿。
突然,他拿起旁边的枪支,抵住了周洱的脑袋,很想看看小兔睡醒了,惊恐的样子。
目光触及枪支上的血渍,轻啧了声。
以后再不抵着人开枪了。
够脏的。
他抛了枪支,指骨捏了下熟睡中人的耳朵。
周洱午睡并不深,蹙了下眉。
已经隐隐有要醒过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