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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是潇潇暮雨林婉兮霍亦铭完结版小说

祖祖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窗外:“爸爸回来了。”霍亦铭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这半个月他夜夜留宿柳依雪房中,今日却难得回来得早。“婉兮!”他一把抱住正在晾衣服的林婉兮,滚烫的唇贴在她耳畔,“柳依雪怀孕了,我完成任务了……”林婉兮身子一僵,藏在身后的离婚报告被她捏得发皱。霍亦铭却没察觉出异样,急切地去吻她的唇:“让我碰碰你……和她在床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先去洗澡。”林婉兮偏头躲开,声音平静,“你身上有她的味道。”霍亦铭眼睛一亮,立刻松开皮带:“好,我马上回来!”听着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林婉兮迅速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牵着睿睿往外走。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这个住了七年的屋子。褪色的喜字还贴在床头,窗台上的君子兰却...

主角:林婉兮霍亦铭   更新:2025-04-17 0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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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婉兮霍亦铭的女频言情小说《回首是潇潇暮雨林婉兮霍亦铭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祖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窗外:“爸爸回来了。”霍亦铭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这半个月他夜夜留宿柳依雪房中,今日却难得回来得早。“婉兮!”他一把抱住正在晾衣服的林婉兮,滚烫的唇贴在她耳畔,“柳依雪怀孕了,我完成任务了……”林婉兮身子一僵,藏在身后的离婚报告被她捏得发皱。霍亦铭却没察觉出异样,急切地去吻她的唇:“让我碰碰你……和她在床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先去洗澡。”林婉兮偏头躲开,声音平静,“你身上有她的味道。”霍亦铭眼睛一亮,立刻松开皮带:“好,我马上回来!”听着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林婉兮迅速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牵着睿睿往外走。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这个住了七年的屋子。褪色的喜字还贴在床头,窗台上的君子兰却...

《回首是潇潇暮雨林婉兮霍亦铭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窗外:“爸爸回来了。”
霍亦铭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这半个月他夜夜留宿柳依雪房中,今日却难得回来得早。
“婉兮!”他一把抱住正在晾衣服的林婉兮,滚烫的唇贴在她耳畔,“柳依雪怀孕了,我完成任务了……”
林婉兮身子一僵,藏在身后的离婚报告被她捏得发皱。
霍亦铭却没察觉出异样,急切地去吻她的唇:“让我碰碰你……和她在床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先去洗澡。”林婉兮偏头躲开,声音平静,“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霍亦铭眼睛一亮,立刻松开皮带:“好,我马上回来!”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林婉兮迅速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牵着睿睿往外走。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这个住了七年的屋子。
褪色的喜字还贴在床头,窗台上的君子兰却早就枯死了。
林婉兮敲开柳依雪房门时,对方正对着镜子试一条新裙子。
“哟,稀客啊。”柳依雪转身,红唇勾起一抹讥诮,“怎么,来祝贺我怀了你老公的孩子吗?”
林婉兮微微一笑,“是啊,来祝贺你,顺便和你谈一桩交易。”
“我把霍亦铭卖给你,要不要?”
柳依雪显然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很简单。”林婉兮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菜价,“你给我五百块钱,这个家、这个男人,从此都是你的。”
柳依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到底在胡说些什……”
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因为林婉兮突然拿出了一张离婚报告。
“我已经瞒着他申请强制离婚了,只要你给我一笔钱,我就把这个男人给你,以后我会带着睿睿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只告诉我换不换?”林婉兮作势要收起纸张,“不要我找别人……”
“等等!”柳依雪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从贴身的荷包里掏出一叠钱,“这是我全部积蓄……四百九……”
“你发誓永远不回来?”
“你放心,以后,哪怕你求我,我都不会回来。”
林婉兮接过钱,而后将自己的蓝布衫递过去:“穿上,去我家。他现在应该还在洗澡。”
柳依雪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身形相仿,在昏暗灯光下,从背后看几乎一模一样。
“你……真的舍得?”柳依雪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突然问道。
林婉兮牵着睿睿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答,却又回答了一切。
夜色如墨,林婉兮背着行李,牵着睿睿走向车站。
“爸爸,再也不见了。”睿睿最后看了一眼家属院。
林婉兮摇头纠正:“不,是再也不见了,叔叔。”
……
浴室门开时,霍亦铭满心欢喜。
这十几日与柳依雪的每一次亲密都让他痛不欲生,唯有想着林婉兮才能勉强完成“任务”。
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婉兮……”他从背后抱住床上的人,感受到怀中身躯的颤抖,“别怕,我轻点。”
床单上是他熟悉的肥皂香,可触感却有些陌生。
霍亦铭没多想,只当是太久没碰妻子的缘故。
他急切地吻着对方的脖颈,絮絮叨叨说着这些日子有多想她。
“你怎么忍心把我推出去,跟大嫂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的手探入衣襟,“现在终于能洗掉她的味道了……”
身下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霍亦铭以为她是紧张,动作越发温柔。
直到最后关头,他将人翻转过来——
那一刻,他脸色惨白,如遭雷击。
“大嫂?怎么是你?!”


“霍亦铭!”林婉兮冲上去护住孩子,“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睿睿做的?”
“难道是萌萌?她才四岁!”霍亦铭额角青筋暴起,“我们儿子不仅犯错,还撒谎抵赖,必须教训!”
“睿睿也才五岁!”
“五岁就学会撒谎了?!”霍亦铭一脚踢在睿睿膝窝,孩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今天不教训他,以后还得了?!”
“跪到认错为止!来人,把你们嫂子带回办公室,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睿睿!睿睿!”
林婉兮被两个士兵架着往回走,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睿睿在烈日下摇摇欲坠的小小身影。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操场。
林婉兮疯了似的砸门,指甲劈了,手掌红肿了,门外卫兵却像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霍亦铭!你放了他!放了他!”
夕阳西下,操场上那个小黑点终于倒下了。
林婉兮的嗓子已经哭哑,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直到第二天清晨,霍亦铭才打开门。
林婉兮像离弦的箭冲出去,抱起已经昏迷的睿睿。
孩子浑身滚烫,嘴唇干裂,却还喃喃着:“妈妈……真的不是我……”
“妈妈相信你。”林婉兮的眼泪砸在孩子脸上,“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回到家属院,林婉兮翻遍橱柜也找不到一粒糖。
睿睿中暑需要补充糖分,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敲柳依雪的门。
“借点白糖,睿睿中暑了。”她声音沙哑。
柳依雪笑得花枝乱颤,转身拿出糖罐,当着她的面“啪”地摔在地上:“我给狗吃都不会给你!”
林婉兮抬手就是一巴掌,柳依雪尖叫着后退,正好撞上进门的霍亦铭。
“你们在干什么!”霍亦铭一把推开林婉兮,她踉跄着撞在桌角,鲜血顿时从额头流下。
“亦铭……”柳依雪捂着脸抽泣,“我看孩子中暑好心给糖,弟妹却还在怪我和萌萌,直接把糖罐砸了……我不怪她,就是心疼这些糖……”
霍亦铭皱眉看向林婉兮:“婉兮,你最近是怎么了?孩子错了就该受罚,这不是我们一直的教育方式吗?你怎么能把这一切都怪在大嫂和萌萌身上,他们是无辜的!”
林婉兮抹去额头的血,缓缓站起身:“是,她们无辜,我是坏人,我罪无可赦!”
霍亦铭这才注意到她的伤,顿时慌了神:“婉兮!对不起,我……我刚刚是不小心的!我马上给你包扎!”
眼看着霍亦铭又走了,萌萌哭着要跑出去拦住他,却被柳依雪抓住。
看着不远处的霍亦铭低三下四哄着林婉兮的样子,柳依雪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她蹲下身,在女儿耳边轻声道:“萌萌,想不想叔叔永远属于我们?”
萌萌点头:“想!”
柳依雪笑了:“那妈妈教你做一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霍亦铭破天荒地没再去柳依雪那儿,而是每天变着法子哄林婉兮和睿睿。
直到某天傍晚,他突然消失了一整天。
晚上,林婉兮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霍亦铭抱着睿睿往外冲!
“你干什么?!”她拦住他。
霍亦铭脸色苍白:“萌萌查出白血病……骨髓配型只有睿睿匹配,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同志,我要申请强制离婚。”
林婉兮将一叠材料推到柜台前,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工作人员抬头打量了她一眼,严肃道:“同志,离婚可不是小事,是和男方没感情了?要是有矛盾,组织上可以帮忙调和。”
林婉兮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调和?上辈子她用了整整一生来看清那个男人,如今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不接受调和。”她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断了所有可能,“我只想离婚。”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在材料上盖了个红章:“一个月后手续下来,你再来一趟。”
走出民政局,初春的阳光刺得林婉兮眼睛发疼,她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朝家属大院走去。
这一路上,她不断掐着自己的掌心,直到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了 1983 年,回到了还能挽回一切的时候。
“婉兮!你家霍团长又来信啦!”刚进大院,王婶就笑眯眯地递来一个信封,“这都第二十九封了吧?出任务三个月,情书一沓一沓地寄,整个大院谁不羡慕你们小两口恩爱啊!”
信封上“卿卿吾爱”几个字力透纸背,是霍亦铭一贯的笔迹。
上辈子她收到这些信时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讽刺。
林婉兮刚要开口,一阵肉香飘来。
她转头看去,隔壁屋门前,柳依雪正带着女儿萌萌吃肉包子,白面皮上渗出油光,香气四溢。
而她五岁的儿子睿睿,蹲在自家门槛上,眼巴巴地望着那对母女,手里攥着个干硬的窝窝头。
“哟,弟妹回来啦?”柳依雪瞥见她,故意提高音量,“亦铭今天该回来了吧?你说他,出任务也不嫌麻烦,天天给你寄情书,给我寄津贴。”
林婉兮的指甲掐进掌心。
多好笑啊,上辈子也是这样,霍亦铭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却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大嫂柳依雪。
她至今记得霍亦铭向她求婚的那天。
男人一身笔挺军装,胸口别着大红花,在革委会门口攥着她的手,声音低而郑重:“婉兮,我霍亦铭这辈子,绝不负你。”
那时所有人都羡慕她。
霍亦铭是谁?军区大院里最出息的年轻军官!
却从小护着她长大,冬天给她捂手,夏天给她扇风,连她多咳一声都要紧张半天。
婚后头一年,他出任务时写的情书能摞成厚厚一沓,每封开头都是“卿卿吾爱”,末尾必画一颗笨拙的爱心。
可这一切,在他大哥牺牲后全变了。
葬礼那天,霍亦铭跪在灵前,眼眶赤红,对抱着孩子的柳依雪一字一句道:“嫂子,从今往后,你们娘俩我负责到底。”
林婉兮当时还欣赏他的重情重义,直到——
柳依雪的桌上顿顿有肉,她和睿睿的碗里只有稀得照见人影的米汤;
萌萌穿着崭新的小皮鞋蹦蹦跳跳,睿睿的布鞋磨破了底,脚趾冻得发紫;
霍亦铭的津贴每月三十块,一分不差全进了隔壁屋。
后来他升了职,从团长升任首长,调令下来那天,他摸着睿睿的头说:“等爸爸在京城安顿好,就接你们过去。”
可最终,跟着他去京城的,是柳依雪和萌萌。
林婉兮和儿子被留在乡下,靠着公社分的口粮过活。
他照旧写信,字字句句都是爱与思念,却从没寄过一分钱,没回来看过他们一次。
直到那个雪夜。
睿睿病得快不行了,她卖了结婚时的银镯子,带着孩子一路乞讨到京城。
京城的灯火刺得她眼睛发疼,她远远看见霍亦铭从吉普车上下来,身边跟着穿呢子大衣的柳依雪和戴金锁片的萌萌。
她刚想冲过去,就被警卫员一脚踹在胸口。
“滚远点!别脏了首长夫人的路!”
那一脚真狠啊,她呕出一口血,眼睁睁看着霍亦铭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头。
睿睿死在了那个雪夜。
而她,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妈妈?”睿睿怯生生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孩子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盛满不安,“你怎么哭了?”
林婉兮这才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前襟。
她蹲下身,紧紧抱住儿子单薄的身子:“睿睿,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了,你愿意跟妈妈走吗?”
孩子愣住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为什么?妈妈别离开爸爸,爸爸是爱我们的,只是……只是……”
林婉兮心如刀绞。
睿睿才五岁,却已经敏感地察觉到父亲的不公。
霍亦铭确实爱他们,可爱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更不能在生死关头救他们一命。
“睿睿,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她擦掉孩子的眼泪,“等下爸爸回来,你看他先进谁的家门。如果他先去看柳阿姨,就说明她们最重要,那你就跟妈妈走,妈妈给你找个更好的爸爸。如果他先来看我们,妈妈就不离婚了。”
睿睿咬着嘴唇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傍晚时分,一辆军用吉普驶入大院。
霍亦铭穿着笔挺的军装下车,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林婉兮站在窗前,看着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剑眉星目,肩宽腿长,确实有让女人疯狂的资本。
“爸爸回来了!”萌萌的欢呼声从隔壁传来。
霍亦铭脚步一顿,转身就朝柳依雪家走去。
林婉兮的心沉到谷底,却还是不死心地数着他的脚步——
一步,两步……七步,他停在了柳依雪家门口。
“嫂子,这是这个月的津贴。”霍亦铭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萌萌长高了,我给买了条新裙子。”
“这也太多了,留点给婉兮和睿睿吧。”柳依雪假意推辞。
“不用,婉兮那边我有安排。”霍亦铭的拒绝干脆利落。
“爸爸!”萌萌扑进霍亦铭怀里。
“萌萌,别乱叫。”柳依雪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就要叫爸爸!就要叫!”
“好好好,以后没人就叫我爸爸。”霍亦铭的笑声刺痛了林婉兮的耳膜。
她低头看向睿睿,孩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一刻,林婉兮恨不得杀了上辈子的自己。
她怎么能到这一世才幡然醒悟。
“妈妈发誓,”她跪下来,将孩子搂进怀里,“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爸爸,好不好?”
睿睿把脸埋在她肩头,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好,妈妈,我跟你走,不要这个爸爸了。”


林婉兮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上一世根本没有这回事。
所以,只能是柳依雪撒谎。
“我不信,你再去查一遍。”
霍亦铭眉头紧锁:“这种事怎么可能造假?!”
那为什么上一世没有?!
林婉兮差点脱口而出,硬生生咬住舌尖。
她伸手去抢孩子,“把睿睿还给我!”
“婉兮,别闹!萌萌还在医院等着救命!”
霍亦铭侧身避开,大步往外跑去,飞快上了车。
睿睿吓得大哭,小手拼命朝她伸:“妈妈!妈妈!”
林婉兮追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
她大脑一片嗡鸣,眼睛都充了血,疯了一样就要将自己的孩子救出来。
“我没同意他捐骨髓,我没同意!”
柳依雪却一把跪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婉兮,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萌萌才四岁啊,只有睿睿才能救她了……”
林婉兮恨不得甩她一巴掌,刚挣脱开她要冲进手术室,颈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只见霍亦铭站在身后。
“婉兮……”霍亦铭抓住她的肩膀,眼里满是痛色,“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补偿你们……”
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
霍亦铭坐在床边,见她睁眼立刻凑上来:“手术很成功,睿睿没事,在隔壁休息。”
林婉兮猛地坐起,眼前一阵发黑。
她推开他,跌跌撞撞冲向儿科病房。
睿睿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手腕上还留着抽血的淤青。
见她进来,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所有的委屈都尽数显露:“妈妈……疼……”
林婉兮一把抱住他,指甲掐进掌心。
霍亦铭跟进来,低声道:“萌萌那边还需要人照顾……”
“滚!给我滚!”
林婉兮哽咽着,头也没抬。
睿睿也发抖地把整张脸埋进妈妈怀里,不肯看他。
霍亦铭僵在原地。
他最后还是走了。
自此之后,霍亦铭发现,林婉兮变了。
她变得什么都不争了。
以前她会在意他给萌萌买的奶糖比睿睿多,会因为他把厚被子借给柳依雪而红着眼眶不说话,甚至会在他承诺“下次一定”时,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可现在,她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就像现在——
“睿睿上学的事,我托了关系。”霍亦铭把入学申请表放在桌上,试探着开口,“不过今年名额紧,可能得先让萌萌上……”
他等着林婉兮像从前一样摔碗砸盆,或者红着眼睛质问他“凭什么”。
可林婉兮只是点了点头:“行啊。”
她甚至没抬头,手里继续缝着睿睿书包上脱线的带子,针脚细密整齐。
霍亦铭胸口莫名发闷。
更让他不安的是电视台的事。
那天林婉兮在河边救了落水的台长女儿,对方感激不尽:“林同志,台里正好缺个播音员,你来吧!”
站在一旁的柳依雪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晚上霍亦铭搂着林婉兮的腰,还没开口,就听见她说:“让柳依雪去吧。”
“你……”霍亦铭惊得松开手,“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林婉兮笑了笑,那笑容淡得像晨雾:“没关系,就让给她,反正我去了也没用。”
霍亦铭突然觉得心慌。
从前她为了睿睿能上学,能红着眼眶和他吵三天三夜;
为了工作的事,能绝食抗议;
现在却像一潭死水,扔再大的石头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知道大概是捐骨髓的事伤了她的心,不过他们夫妻感情好,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哄她,可还没想到,这天傍晚,柳依雪就披头散发冲进来,“扑通”跪在他们面前。
“婉兮!求求你让亦铭跟我生个孩子吧!”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娘家逼我嫁给五十岁的老光棍,说我一个寡妇带着个女儿老了没依靠,除非我能生个儿子……”


这话刚说出口,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霍亦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军装肩头还带着初春的雨气。
“什么不要了?”他剑眉微挑,显然没听清母子俩的对话。
林婉兮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湿意,睿睿则低着头玩自己的衣角,谁也没回答他。
霍亦铭大步走过来,一把抱起睿睿,在他小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儿子,想爸爸没?”
睿睿的小身子僵了僵,黑葡萄似的眼睛偷偷瞄向妈妈。
“怎么,生爸爸气了?”霍亦铭用胡茬蹭孩子的脸,逗得睿睿忍不住扭动,“爸爸给你当大马骑好不好?”
林婉兮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上辈子就是这样,霍亦铭总能用三言两语哄得睿睿忘记所有委屈。
可这一次,她分明看见儿子眼里藏着受伤的光。
被哄了半晌,睿睿终于小声开口:“爸爸,你说给我带的特产……带了吗?”
霍亦铭动作一顿,随即摸了摸儿子的头:“粮票有限,这次先给萌萌了。下次,下次爸爸一定给你带,好不好?”
“那……奶糖呢?”
“萌萌爱吃甜的,爸爸都给她了。”霍亦铭说着从兜里掏出半块硬糖,“这是爸爸特意给你留的。”
睿睿盯着那块已经有些融化的糖,小嘴抿成一条线。
林婉兮胸口发疼,她太熟悉这个表情了。
每次失望到极点,睿睿就会这样死死咬住嘴唇。
“下月布票发了,给你做几条新裙子。”霍亦铭转向她,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衣领上停留片刻,“你穿蓝色好看。”
林婉兮扯了扯嘴角。
这样的话她听过太多次,最后新衣服总会穿在柳依雪身上。
就像上辈子,霍亦铭说带他们去京城,最后带走的却是柳依雪母女。
晚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配一小碟咸菜。
霍亦铭皱眉:“怎么就吃这个?”
“粮票用完了。”林婉兮平静地给睿睿盛粥。
“我不是刚给——”霍亦铭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脸色有些不自然,“明天我去供销社买点面粉回来。”
林婉兮没接话。
她知道,明天面粉会出现在柳依雪的灶台上,就像过去的每一次。
“亦铭!”柳依雪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传来,“萌萌说冷得睡不着,能借床厚被子吗?孩子体寒……”
霍亦铭二话不说起身,从柜子里抱出唯一一床棉被。
林婉兮按住被角:“睿睿昨晚咳嗽了。”
“小孩子火力旺,冻不着。”霍亦铭已经抱着被子走到门口,“萌萌是女孩,身子弱。”
门关上后,睿睿小声问:“妈妈,我今晚能跟你睡吗?”
林婉兮把儿子冰凉的小脚捂在怀里,听着窗外越来越急的雨声,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时,她发现睿睿脸颊通红,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霍亦铭!睿睿发烧了!”她连喊几声无人应答,推开门才发现霍亦铭根本不在家。
“霍团长天没亮就送柳嫂子去医院了。”邻居张婶打着伞告诉她,“萌萌也发高烧,哭得可厉害了。”
林婉兮眼前发黑:“家属院的车呢?”
“都出任务去了。”张婶看她脸色不对,“要不你再等等?”
等?上辈子她等了一辈子,等到睿睿死在她怀里!
林婉兮用旧雨衣裹住睿睿,冲进瓢泼大雨中。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跌跌撞撞跑过泥泞的土路。
突然一辆自行车从拐角冲出,她躲避不及,重重摔在地上。
“同志!你没事吧?”骑车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慌忙下车扶她。
林婉兮第一反应是护住怀里的睿睿:“孩子发高烧,我要去医院……”
“我送你们!”年轻人二话不说脱下雨衣裹住睿睿,“县医院就在前面!”
医院走廊冷得像冰窖。
护士接过昏迷的睿睿,皱眉问:“孩子爸爸呢?得先交医药费。”
林婉兮刚要开口,却忽然看见隔壁诊室里,霍亦铭正弯腰给萌萌掖被角,柳依雪在一旁抹眼泪。
“亦铭,又让你破费了,之前已经够麻烦你了,现在萌萌生病,你不仅让人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还垫了全部医药费,这怎么好意思……”
林婉兮心里骤然一沉。
摸遍全身,发现只有五毛钱,所有的钱,都被霍亦铭拿去给柳依雪母女了。
她咬牙摘下婚戒:“同志,这个能抵医药费吗?”
戒指落入托盘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割断了最后一丝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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