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仓皇地扑到我面前,颤抖着问:你真的怀孕了?
我愕然地看着他,算算时间,他应该刚到北欧看极光才是。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嘴却比大脑快一步抢先说道:是啊,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已经做了流产。
什么?
顾淮舟震惊地看着我,见我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嘴角抽搐着道:那是我和你的孩子……清梨,你为什么?
我嗤笑道:为什么?
顾淮舟,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就你也配做个父亲?
我一次次给你机会,纵容你胡闹,最后换来了什么?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我也不想看见你,出去!
他手重重捶了一下床,竟然掉下泪来:清梨,听说你怀孕,我立即赶回国内,一刻也不敢耽搁就跑来医院找你,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心狠!
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原来,他只是在乎孩子而已。
我笑了笑,毫不畏惧地瞪视他:是,现在孩子没有了,你也该走了吧?
不!
我不是那个意思!
清梨,你……眼见他神情激动,松烟已经大步走过来挡在了病床前:这位先生,请你出去,否则我会立马报警!
话虽然还算客气,却隐隐透着压抑良久的怒气。
顾淮舟一愣,旋即狠狠看向我:这个男的是谁?
沈清梨,你不是做流产吗?
怎么还找了个男人陪同?
话音刚落,他的衣领却被一把揪住。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耻!
我警告你,以后要是还敢打扰清梨,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一拳打向顾淮舟身边的墙壁,语气狠厉:滚出去!
顾淮舟反手想要制服他,却被松烟的另一只手牢牢擒住动弹不得,他不禁痛喊:清梨!
我要你说!
真的要让我走吗?
你还真是病得不轻,顾淮舟,请你滚得越远越好。
我拉住被子翻了个身,不想再看他一眼。
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怒斥。
应该是医院的安保姗姗来迟。
顾淮舟却还不依不饶,大喊着乱七八糟的话。
可我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
一切安静后,松烟整理着衣服淡淡开口:我只是纯粹看不惯这样恶心的男人罢了。
我懒得戳穿他,只是含笑接过他递来的粥碗,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余光里,他仿佛站在原处很是不安的样子,似乎想要来帮我又怕唐突。
我放下碗朗声说:这么热你还戴着口罩,我帮你取下来吧。
说完就作势要下床,他慌张得急忙上前按住我,察觉离我太近又收起了手:那个……你刚做完手术不要乱动。
戴口罩是我的职业素养,希望沈女士不要介怀。
我去问问医生术后注意事项,你好好休息。
看着他明显底气不足的背影,我忍俊不禁。
接下来的一周,松烟一直都没有出现。
换了位细心的护工阿姨在我身旁伺候周到。
软软的爷爷病情稳定后,她也再次赶赴江市。
看到我一切都好,她才放下心来。
毕竟流产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我没有通知其他人。
公司的人也都以为我还在外地谈业务。
虽然一心只想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但总有些议论能飘进我的耳朵。
手下人为难地告诉我,顾淮舟起初不肯撤出公司,一直赖在办公室不走。
还一直念叨着:我得替清梨守着,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再也没有机会见她怎么办?
直到有人上门强制执行,他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没过两天,几个客户就不约而同传消息给我。
说顾淮舟几次喝得酩酊大醉,一会说不过走了个舔狗而已他不在乎。
一会又痛哭着说清梨不会就这么和他分手,为什么不肯见他。
这些听过之后,我只是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出院那天,软软替我拿东西,扶着我刚想下楼。
几道身影突然在转角一晃又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意识到,最近病房周围总能见到他们。
看打扮,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人。
难道……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我不被顾淮舟上门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