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只剩香膏浸润的纹路。
而最初那个崇尚自由万事随心的自己似乎也早已经接受这日复一日的失落和等待。
半晌,她轻笑一声,慢慢地将甲套一一摘了去,随手扔到地上。
随后她扬声道:“若儿,取先帝赐的屠苏酒来!”
章栩凑近宋云归,扬起一个极为明艳的笑容:“那是我此生喝过最香的酒,你一定得尝尝。”
宋云归怔忡间,若儿小跑而至,章栩却已等不及,三丈外的酒壶凌空而起。
而后章栩足尖轻点,一个跃身独坐飞檐,绛红衣袍在晚风中猎猎如旗。
“娘娘!”
若儿跟了皇后六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当下急得惊呼。
捧着的玛瑙杯差点摔碎,却见皇后悠悠地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她安声。
章栩自顾自地豪饮一口,而后皱起眉头:“怎么,不是当初的滋味了……”可她没等旁人回答,却又苦笑一声:“是了,时过境迁,酒香会淡,人心会散。”
这本是世间常理,先前自己怎么没看透呢?
“云归,想听故事吗,上来我就告诉你。”
宋云归一愣,听出她语气里前尘看尽的放下与洒脱,对上皇后肆意又明媚的眼神,恍然觉得眼前变了一个人。
于是她也不甘落后,朗笑一声,抄起酒盏旋身而上。
宋云归拿过章栩手中的酒壶,替她满上一杯后递过去,俏然一笑:“今朝有酒,洗耳恭听。”
“起先,我只是想赌一次。
我厌倦了日复一日的等待、理解和包容。
倘若他能想起昔日承诺,我或许还能撑过接下来的年复一年。
若不能,便也算让我断了念想。
“可笑的是我自以为是,他却从未放在心上。
即便如此,我也在一次次说服自己,他没变只是时局所迫。
直到方才,我才终于明白,其实困住我的不是他,是我的一厢情愿。
到底是我自己疯魔了。”
“你看,当年挡剑时还只是皮肉伤,他能抱着我在雨里狂奔十里。”
章栩指尖抚过白玉镯裂痕,“而今本宫咳血,他却连太医的诊断都不曾翻看。”
当初的“白首同心,不离不弃”是真,现在的相见无言、话不投机亦是真。
越是美好,越易摧折。
“本就是人间留不住的。
云归,你说的对,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六、归途从章栩略显平静的话语中,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