烊前,小梅在门口看见了江淮叶,正要装不认识打发走,我自二楼雅间下楼,正好看见了他。
我抬手制止了小梅。
江淮叶一袭素衣,眼下一片乌青,再没有了往日京城温润公子的精气神。
他如一滩死水一般的眼睛在看见我之后重新亮起来。
他踉跄上前几步,嘴中喃喃,“霁雪,我终于找到你了。”
“霁雪,我后悔了。”
“霁雪,是我错把鱼目当珍珠,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掩着鼻子后退,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好似靠近我的是什么瘟神一般。
江淮叶脚步顿住,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靠近你呢......不过霁雪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和你退婚,现在是,从前也是。”
我似听见天大的笑话一般开怀大笑,“江淮叶,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难道还做过我和苏慕共侍一夫的美梦?”
江淮叶连忙道,“不,我没有。”
我却转身上楼,摆摆手,“小梅,送客。”
几个小厮将他架了出去,小梅向外呸了一口,道:“莫要再来烦我们小姐!”
入夜,我在烛火边抚琴,烛火忽地熄灭,我闻到了结香花的淡香。
我转头看了眼半掩的窗,轻笑,“王爷的习惯还没改,您究竟夜袭过多少女子的闺房?”
身后人自阴影走进月光下,他轻笑,借月色细细打量我,我未抬头。
低沉的声音自上响起:“本王来取落在苏姑娘手上的东西。”
我伸出手递上那方玄色帕子。
裴怀度隔着帕子握紧了我的手。
他将我拉进怀里时,我听见了他有力的心跳和一句带着些许委屈的:“让我好找。”
7.秋色正浓时,苏慕死了。
她死的那夜是上元节,她满身是伤的从青楼跑出来,衣不蔽体,藏到一处破败的庙宇里。
哦,至于她为什么会沦落青楼,是我的手笔。
她蜷缩在杂草垛中,听着远处喧天的喜乐,破窗漏进的月光照在她溃烂的腿上。
月光被一道黑影遮住,裴怀度身边的西域小厮将鸩酒灌进她嘴里。
巨大的痛苦自身体内翻滚出来,苏慕意识模糊前,听到西域小厮说:“这是你们中原人讲究的全尸。”
冬天裴怀度交了兵权,他看着依然年轻但已行事沉稳的帝王,罕见地对他露出笑意,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