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一个人吗?”
“不是。”
他否认。
医生记录:“否认型依恋。”
新疆环线两年过去了。
梦不再来。
他们都以为自己熬过去了。
江然不再做梦。
也不再醒来时流泪。
只是有时候在夜晚的车里坐久了,会忽然屏住呼吸,感觉心口像被什么按住,喘不过气。
她不愿归结为情绪——太软弱,太徒劳,她不信这个了。
所以她出发了。
一个人,要按着当初他们梦中定下的路线,走完环线。
牧川也是。
他说不清为什么。
只是觉得时间像一把钝刀,一天天磨着人的神经,直到血管都变得迟钝、疲软,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没告诉任何人,租了辆车,从乌鲁木齐出发。
他们时间没重叠,牧川先出发,但走的是同一条线。
就像命运没打算安排他们相遇,只想让他们在彼此留下的温度里,慢慢走近。
乌鲁木齐·第一天江然刚下飞机时,天灰得像水墨泼开的底色。
风一股股穿过廊桥,像刀割似的。
她拉着行李走出航站楼,踩在一片半融的积雪上,鞋底发出沉闷的吱嘎声。
她站了一会儿,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化作白雾。
风太硬,像有人在背后推着她,她才终于动身朝前走。
她租了一辆橘红色的越野车。
冬天的北疆,不租四驱和雪地胎,就是拿命试路。
坐进驾驶座的那一刻,她手套都没摘,车里响起上一个人蓝牙没关的音乐,男声低哑。
她没换,继续听。
与此同时,绕湖一圈的牧川已经从赛里木湖出发。
他的车窗上还挂着一圈冰边,导航重新规划路线时,系统播报了时间。
“预计行驶时间,五小时四十分钟。”
他轻声“嗯”了一句。
踩下油门,车驶入漫长的雪原公路。
赛里木湖其实他们按照所定的环线,赛里木湖是非常远的,但当初两人定下,第一站就是这儿。
牧川到得很早。
那天清晨,雪密云厚,天压得很低,湖面被雾气和风雪吞没,什么也看不清。
他只在第一个观景处停了车,往里走,没看到湖,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白。
直到不远处忽然看见七八艘小船出现,才猛然意识到——他站在湖面上。
他蹲下身,刨开脚边的雪,冰层透出淡青色,坚硬。
不远处四五个女生,看上去是组团游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