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她当初没来得及说出的话。
她看了一眼,然后松手,让风带走它。
纸条在空中旋了一下,像从未存在过。
她轻声说:“我真的努力过,牧川。”
夜晚·极光·独库公路牧川是临时停下的,因为他看见了极光。
高反、疲倦、失眠——这两年压下的一切,在这一刻翻涌上来。
他把车停在路边。
天色深得像一团褪了色的墨,极光缓缓浮现,像有谁用指尖在夜空抹出一道光痕。
他下了车,靠着车门,点了一根烟。
风很冷,没有下雪,雪地寂静无声。
他望着那道光发呆,胸口忽然空了。
那种长久等待的情绪,像终于熄了火。
他低声说:“……别来了。”
也许从一开始,那个人就只属于梦。
极光照得他面庞半明半暗。
就在这时,一束远光灯划破寂静。
江然开车过来了。
她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头疼、胃反酸、心跳失序,她已经不是在旅行,而是在逃。
为什么逃,她不知道。
但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他。
公路边的男人,靠着车,仰头看天,极光洒在他身上。
她的大脑“轰”地一炸。
那张侧脸……那种姿态……甚至那一根烟的角度,都像梦里千万次重演的场景。
她来不及反应,手一抖,方向盘没握稳。
车子一下打滑,在冰霜路面划出长长一道弧线,像脱缰的野马,冲进了路边的荒地。
“砰——”她头撞在了方向盘上,车子在田地里咯噔咯噔地晃了几下,终于停下。
世界安静了。
她睁着眼,却看不清东西,心跳得发痛。
一股热气涌上喉咙,她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忽然,整个人彻底崩了。
她哭了。
不是流泪,是那种咬着牙拼命憋着声却再也压不住的那种哭。
她的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整个人发着抖。
她骂了一句,低声骂自己:“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见个鬼的幻觉……你怎么还在想他……你早该不想了……”她发疯一样地用手拍着方向盘,像是在打醒自己。
“你都几年了……他根本就不在……”眼泪一滴滴砸在腿上,砸得她自己都嫌恶自己。
就在这时,她听见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靠近了。
她一动不动,呼吸急促地抬头看去。
副驾那边的车窗被敲了敲。
她看见他。
他弯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