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就像当年我父亲,就像现在的我,有些纸船,从折出来的那天起,就注定要沉。”
她转身跑向楼梯,帆布包带拍打在后背。
下到三楼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回头看见许砚礼倚在墙上,手里攥着半只撕碎的纸船,船底“永远”两个字缺了半边,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32020年冬,上海。
周延蹲在出租屋地板上,用过期的病历纸折纸船。
窗外飘着冻雨,玻璃上结着冰花,手机里循环播放着许砚礼三年前的语音:“延延,今天波士顿下雪了,我给你寄了围巾,是你喜欢的浅灰色……”腹痛突然袭来,她蜷缩成虾米,指尖掐进掌心。
抽屉里的止痛药只剩两颗,她数着墙上的日历——距离父亲去世两周年还有三天,距离许砚礼的生日还有七天。
手机屏幕亮起,是他的朋友圈更新:“完成首例婴幼儿心脏移植,感恩。”
配图里,他的手握着小患者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她送的银戒。
“骗子。”
她轻声说,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戒指盒,里面躺着他留下的婚戒,“说好了等我毕业就结婚,说好了纸船不会沉……”回忆像潮水涌来。
大四那年,她在解剖课上晕倒,醒来时看见许砚礼红着眼眶给她量血压:“延延,你胃出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握住她的手,把温着的小米粥吹凉,“别怕,我查过资料,慢性胃炎只要好好调理——许砚礼,”她打断他,盯着病房天花板上的灯,“我爸的胃癌,是家族遗传性的。”
她看见他的手骤然收紧,汤匙磕在瓷碗上发出脆响,“上个月体检,我胃黏膜已经中度不典型增生,医生说,有很高的癌变风险。”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周延以为他会像别人那样转身离开。
然后他忽然低头,吻她手背:“那我们就更要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看着你按时吃药,陪你定期复查,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住在有飘窗的房子里,每天早上折一只纸船……”可是后来,父亲的突然离世打破了一切。
周延还记得那个暴雨夜,她在ICU外接到许砚礼的电话:“延延,我正在抢救心梗患者,可能赶不及——没关系,”她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