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眼中闪过心疼。
沈灼华摇头:“把账本给我。”
小翠从衣襟里掏出一本绣着并蒂莲的账本,翻开却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与日期:“刑部侍郎谢明修,每月十五送缠枝莲纹银盒,内装西域香料,实则藏着弹劾父亲的密折草稿。”
“礼部尚书李邦彦,初八成亲,妾室生辰八字与瓦剌圣女相同,疑为联姻。”
沈灼华的指尖停在“谢明修”那页,想起他前日送来的安神茶,茶水里漂着的曼珠沙华。
母亲临终前说过:“看见这花,就赶紧跑。”
可她不能跑,父亲的断指还在谢府,母亲的人皮灯笼还挂在谢明修的书房。
她摸了摸袖中父亲的半幅血书,上面写着“三阴门”的毒术总纲。
三年前那场抄家,母亲用“假死散”让她闭气三日,自己却被剥了皮制成灯笼。
当她在乱葬岗醒来,指甲缝里还嵌着母亲的血——那是毒术传承的印记。
“小翠,明日去谢府,就说我染了风寒,劳烦谢公子送些药材。”
沈灼华勾唇一笑,指尖在账本上画了个圈,“要他亲自送。”
第二日正午,谢明修果然来了。
沈灼华隔着屏风咳嗽,听着他关切的话语,忽然轻声道:“公子可还记得,三年前在街角救我的那个雪夜?
您说我的眼睛像极了已故的沈小姐。”
屏风上,谢明修的身影猛地一僵。
沈灼华趁机将“心魔香”混入香炉,那是用他生辰八字特制的香,能让他梦见自己在诏狱被父亲的断指鞭打。
“砚秋,你在说什么?”
谢明修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灼华掀开屏风,露出膝头的血痕:“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子腕间的玉佩,和父亲书房里的那块很像。”
谢明修的目光落在她膝头,忽然别过脸:“你先上药,我...我改天再来。”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沈灼华低头笑了,指尖抚过膝头的伤口——那里,正渗出一滴混着“牵机引”的血。
今夜子时,谢明修将在梦魇中疯狂抽搐,像极了当年在刑场上被处牵机刑的父亲。
而她,会在他抽搐时“恰好”路过,用帕子擦干他额角的汗,轻声说:“公子别怕,只是场梦。”
柴房的砖缝里,新刻的字迹还未干透:“正德三年冬,父亲入狱第一日,谢明修来探监,亲手砍断父亲右手食指。